敷药。”老夫人朝祠堂外躬身候着的小厮挥手。
“母亲,儿媳不服。”秦氏跪在地上,全身力气如同被抽空。
老夫人摇头,看也不看她:“既然不服,那你就在祠堂里跪着,什么时候想清楚,什么时候再回去。”
秦氏指尖死死抠进掌心,捂着心口,突然猛咳,一口鲜血喷出来。
祠堂内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等秦氏被人抬下去,府中请太医,约束下人,等到一切处理完,都已经过子时。
盛菩珠没回韫玉堂,而是特意留在老夫人的颐寿堂,睁着漂亮的眼睛,清澈见底,笑眼弯弯是讨人喜爱的模样。
“您若心里难受,孙媳给您说说我小时候做的荒谬事吧?”
老夫人拍拍她,无奈道:“好端端陪我作何?我这把老骨头还硬着,没有那么容易被气死。”
盛菩珠并不这样想,她软了声音:“孙媳知道祖母身子健康,但今日的事,您应该是气狠了。”
“在您心中,明宗同样是寄予厚望的子孙,可惜大伯娘并不能体会您的用心良苦,一次次犯蠢,伤了您的心。”
老夫人笑眯眯地说:“好孩子,你也不用说小时候的事逗我开心。”
“不如我们来说说三郎。”
“你觉得三郎在你心中如何?”
谢执砚吗?
盛菩珠挽着老夫人的手臂撒娇,想敷衍过去:“嗯,孙媳觉得夫君是大燕优秀的郎君。”
“只有这样?”老夫人问。
盛菩珠试探道:“性子端方?”
老夫人‘啧’了一声:“难道不够高大?不够俊逸?不够威猛?”
威猛?
什么威猛?
夫妻敦伦吗?
这个可难以启齿啊。
盛菩珠心底,小鹿乱撞,脸颊也红红的。
第31章
老夫人被盛菩珠的模样给逗笑了。
“傻孩子,你这聪慧的小脑瓜子在想什么?”
她闷咳一声,笑着擦掉眼角的泪花,神色缓和不少:“你的夫郎是大燕最年轻的将军,是玉门关的守护神,他如何担不得高大威猛?”
“咳。”盛菩珠急得耳根都红了,脑海中划过男人汗湿的衣裳,肌肉起伏的背脊线条,沉默无言地把她狠狠撞进褥单里,风雨都由他说了算。
不愧是大燕最年轻的将军,果真是寸土不让。
“孙媳没乱想。”
“郎君的确,担得起高大威猛。”盛菩珠怕外边守夜的嬷嬷听见,声音压得低低的,跟做贼似的。
老夫人盯着盛菩珠已经红透的耳垂,也不戳穿,而是笑得直喘:“好了,好了,我不逗你。”
“你想不想知道三郎小时候?”
“想。”盛菩珠诚实地点点头,她对于亲近之人,从不掩饰自己的好奇。
老夫人笑得眼睛眯了起来,眼里噙着促狭的笑,陷入曾经的回忆:“三郎可能因为从小跟着长公主娘娘在道观,所以性子冷,跟块冰坨子似的。”
“他三岁开蒙,五岁时跟着他阿耶习武,偏生性子倔得很。”
“小时候他若犯了错,他祖父罚他抄写谢氏家规,他宁可熬到三更天,也不肯低头认错。”
盛菩珠无法想象,像谢执砚这样的郎君,倔强和长辈闹性子是何种模样。
老夫人坐起身,伸手打开床尾的紫檀木箱:“我给你看点好东西。”
盛菩珠也跟着坐起来,好奇地垂下眼睛:“这是?”
木箱很大,里面放满东西,有书册,有绢花,还有一些零碎的小摆件,男孩女孩的小玩意都有,要数最显眼的还是那个足有脑袋大的布老虎。
老虎耳朵一侧沾了墨渍,像是被水浸过,微微有些晕染开。
“这个是?”屋中烛影摇曳,盛菩珠拥着锦衾,满眼好奇。
“三郎小时候,公主娘娘亲手给他缝的布老虎,喜欢得不得了,就连夜里睡觉都要抱着,偏偏小脸端着不愿表现出来。”
老夫人叹了口气,伸手捏了一下布老虎的耳朵:“我记得这墨,还是他不小心弄上去的,后来犯错,被他父亲打手板心,偷偷蹭了眼泪在上面。”
“三郎他小时候也爱哭?”盛菩珠无疑是新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