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死亡,可他不敢赌,同伴们的疯癫状况让他没有底气,只能顺着盛祈霄,希望他不会比自己更言而无信吧。
血渐渐止住,盛祈霄胸膛一片濡湿,倒也露出了原有的白皙肤色,沈确第一次做好人,用牙齿将他衣服叼回来盖住。
“现在可以了吗?”
“可以。”没有预想中的刻意刁难,盛祈霄慷慨地挥了挥手,所有离奇的动作与声音瞬间被按下暂停键,老邱几人身子一软,重重倒在地上。
盛祈霄松开沈确,扫了眼地上横七竖八的人影,冷漠评价:“真是,一群蠢货。”
沈确终于恢复自由,却依然紧贴着树干,以此为支点挺直脊背,不动声色垂下眼皮,视线一刻不停地巡查着,想找找还有什么趁手的武器,等老邱他们缓过神来,或许还有反击的机会。
对于他的小动作,盛祈霄并不在意,方才沈确“屈辱”的“臣服”让他心情好了些,好心提醒:“比起对抗我,建议你还是先想想办法帮他们恢复神智。”
“你什么意思?”
“你们一路走来,没有发觉这林间的雾?”盛祈霄反问。
自然是发现了的。
可他们进山时就遇到了大雾,在雾中穿行许久也没受什么影响,便只以为这山林中雾是正常的。
可盛祈霄的话,分明就是在明示这雾有问题。
“你答应我会放过他们的。”
“你理解错了,不过也不是全错。”盛祈霄将沈确拉过来,替他仔细擦干净沾到脸上的血迹,动作轻柔得好似回到了之前,“我只说让他们恢复正常,不再继续发疯,别的,我可没说。”
你才是最会发疯的人。
沈确无力与他辩驳,任由他摆弄着自己。最坏的局面也就是这样了,盛祈霄总不可能弄死自己,只要活着就还有机会,这次出山失败了,总还有下次,只是不知道沈逸还能不能坚持到“下次”。
“盛祈霄。”沈确声音中带着深重的疲惫,“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放我们走呢。”
“那你,又为什么这么执着着离开我?”
“我当然是要走的,难道我还能留在这里一辈子吗?”
“为什么不能?”理所当然的反问。
沈确深呼出一口气,做最后的尝试,“盛祈霄,我之前说我家人生病了,是真的,没有骗你。我们之前偷拿偏殿里的东西,也是为了救人。”
他以为盛祈霄至少会有那么一丝一毫的动容,可他想错了,盛祈霄只是面无表情地审视着他,话语里尽是漠然:“你现在和我说这些,不过是因为知道我喜欢你,想让我心疼你,以此作为筹码,来达成你的目的。”盛祈霄毫不留情地戳破所有的温情假象,“而不是向我倾诉,向我寻求帮助。”
“有什么区别吗?!”沈确有些抓狂。
“我问过你三次,问你想要什么,可是你一次也没有说。”
“我说了你就会给我吗?”
盛祈霄没有回答。
“那我现在告诉你了,盛祈霄,我们真的得回去……”
“晚了。”
沈确几乎要陷入崩溃,音量持续拔高:“那你到底想要怎样?!我都这样低声下气求你了”
“你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盛祈霄轻轻抬起沈确下巴,迫使他对上自己的眼睛。
“那怎样才是,是要我跪下来求你吗?”
愤怒的质问脱口而出,带着破罐子破摔的羞恼,换来了盛祈霄异常认真的肯定。
“好啊。”
他甚至向后退开了半步,给沈确留足发挥空间。
沈确像被兜头浇了盆冷水,不可置信地怔愣在原地,那么明显的气话,盛祈霄不可能不知道。
他是故意的。
错愕淹没了沈确所有的情绪,半晌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最好,说到做到。”
膝盖一弯就要跪下去,却被盛祈霄一把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