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甚至在他们面前丢了两个钢镚,以示同情。
玛丽简直被气笑了,她脱下自己吸饱海水的外套,死死的裹住卡兹还在流血的身体,顺便很掐了一把对方极为稚嫩的脸颊:“都是你干的好事!”
卡兹忙着整理好衣服,让自己整个人都陷入黑暗里,没在意玛丽动粗的手。
孩子的面皮很薄,被成年人的手一掐,很快就肿了起来,看着格外骇人。玛丽再怎么生气,看到孩子可怜的样子,也只能选择消气。
认命的叹了口气,玛丽把卡兹从地上抱起来,让对方的脑袋埋在自己怀里:“别再跟我胡闹了,我现在找个地方把你安置好,听明白了吗?”
卡兹没说话,虽然刚刚在逃亡上他没有出力,可是活动在阳光下让他同样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如果此刻有几个波纹战士围攻他,说不定他还真没办法碾死那群蚂蚁。
慢吞吞的走在街道上,玛丽选择性的无视了很多人惊恐的视线,顶着满身的鲜红,来到了自己花了不少钱,却一天都没有正式入住的酒店里。
所幸酒店的工作人员并没有因为她没回来,就把订好的房子让给别人住,玛丽顺利的走上三楼,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强忍着疲惫,将窗帘拉好,卡兹这才从几岁小孩的形态重新变成了成人的模样。他此刻懒散的坐在床上,相比于往日少了一份游刃有余,多了一份兴奋过后的倦怠。
房间里自然是单人大床,玛丽当然不可能只因为床上多了个男人,就坐在憋屈的小椅子上休息。
她干脆的躺在卡兹身边,去静静地感知身体中稀缺的鲜血开始恢复,让干瘪的血管重新变得丰盈。
腹部突然被重物压住,玛丽睁开眼睛,就发现卡兹将他结实的胳膊放在了她的身上,侧着身,认真的看她。
也不知道他的眼神到底是只对她专注,还是说他对任何事情,都报以这样的神色。
“……干什么?”
“我很抱歉。”
“什么?”
玛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以为在自负强大的人心中,可不存在这样“卑微”的词汇。
“今天的事情本就是我即兴想出来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和你商量过。你因为我遭受了巨大的创伤,我难咎其辞。”他很坦然的说道:“现在是我欠你一个人情,我可以还你。你有什么想法吗?”
玛丽正想张嘴,说你能不能不要伤害齐贝林家族的人。
但又突然觉得这是卡兹随意放出的诱饵,自己说出这句话,说不定对方在她离开后,报复的更厉害,便打住了这个念头。
“……暂时没有。”玛丽的脑袋终于不再眩晕,她的身体恢复了过来:“你就在这里好好呆着吧。”
她从床上坐起来:“我的衣服脏成这样,必须下楼买件新衣服。”
卡兹看着那身被海水泡了一夜,又被鲜血侵染,完全不成样的衣服,蹙了蹙眉。
“等等”卡兹唤住了马上要出门的玛丽,摘下了自己右耳的红宝石耳环,丢给了玛丽。
“这是?”她不明所以
“你身上衣服的颜色太暗淡了,身上一件首饰也没有,看着实在寒酸。”作为一个喜欢宝石和艳丽色彩的柱人,实在看不得她这样糟蹋自己的外貌:“带上会好看些。”
手心里的耳环模样古朴,但又带着一种别样的精致,很对玛丽胃口。她很自然的把她带在了自己的耳朵上,对翘起嘴角的卡兹说道:“谢谢。”
他懒洋洋的挥了挥手,像一只猫一样缩在床上,闭上了自己和红宝石如出一辙的眼睛。
当玛丽下楼时,就听见了熟悉至极的声音:“哟,口风要不要这么严嘞?”
工作人员口吻非常客气:“抱歉,我们不能随便透露顾客的隐私。”
“这怎么能叫做透露隐私嘞?”
“杰洛?”玛丽的发声成功制止了男人对前台的死缠烂打:“你怎么在这里?”
男人转头过来看她,脸上惊喜的笑意在触及她的外表后凝固了。
他几乎是瞬间冲过来,想要把她揽进怀里,可又担心她身上有伤,只能谨慎的触摸着她完好的脸颊,无论手掌还是声音都在颤抖:“到底怎么回事?!”
他说完话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斥责自己的低吼:“不不……这是了解事情的时候吗?”他将旋转的铁球放在了玛丽身上,“先治病,治病要紧。”
此刻他脸上游刃有余的笑意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余留下来的是皱起的眉头,瞪大的眼睛和紧咬在一起的牙齿。他像触摸易碎品一样的抚摸着她的脸颊,声音里包含着的是怜惜的悲伤:“现在已经是冬天了,你怎么浑身湿成这个样子?!”
没有时间犹豫,杰洛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玛丽披上,下一秒,在玛丽的震惊中直接把她打横抱起,大步朝外走去。
“杰洛……这是?”
“虽然我知道你有着神奇的治愈能力,也不能看你这么糟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