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陆氏拒绝得很干脆,“我一日是你嫂嫂,就能管你一日。”
温叶心死如灰。
过了一会儿,大夫来了,隔着纱帐替温叶诊脉,断断续续说出了七八条病情。
温叶怀疑他被陆氏提前收买了,她哪有这么多毛病。
连她以前喜欢晚睡都算一条。
陆氏听完大夫的长述后,好看的眉心蹙得更紧了,她让冼嬷嬷先领大夫出去,顺便拿药方去抓药。
温叶躺回床上,望着帐顶,顿感人生无望。
陆氏并没有走,而是继续坐到床边,桃枝端了盆温水进来,她亲自绞帕给温叶擦脸。
还道:“西院每日的膳食也要改改,大夫说了,接下来这几日,不许过凉过辛过饱。”
温叶已经麻木了,让她学徐月嘉?
那这日子还有什么乐趣。
陆氏本来是很生气的,可此刻瞧见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禁软下嗓音道:“就忍几日,等天凉快就好了。”
温叶不可置信地望向她,哪里只是忍几日,这离秋冬还早着呢。
陆氏又道:“今日午膳,我带景林和宣儿过来陪你用。”
温叶抬眸,目露期待:“那早膳?”
陆氏:“白粥,我让小厨房给你加了道清炒菜心。”
温叶:“”
很好,连腌黄瓜腌豆角腌萝卜通通也不能吃。
还没等她默哀完,陆氏又道:“吃完粥,过半个时辰记得把药喝了。”
徐玉宣蹬蹬蹬跑过来,扒着床沿,两条小眉毛挤在一起,小声说道:“喝药可苦了。”
温叶懒懒道:“那宣儿帮母亲喝?”
徐玉宣当即后退半步,转身跑开的动作不知道有多干脆。
温叶:“”
有陆氏在,温叶乖得很,半点不敢造次,早膳是粥,午膳还是粥。
别人吃肉她喝粥。
好不容易将陆氏送走,温叶想偷吃一口,桃枝眼疾手快将肉端走,让丫鬟撤下去。
温叶佯装生气道:“桃枝,你月例银子可是我在发。”
她这个婢女素日最在乎银子。
然而这次也不管用了。
桃枝平日里虽喜欢跟着温叶闹,但这次温叶生病腹痛让她始料未及,桃枝反思了一早上,觉得自家夫人生病有自己一份责在里面。
是以她道:“夫人想扣就扣吧,反正这红烧肉您不能吃,大夫说了,您必须清淡几日。”
云枝就更不用说了,直接将剩下的几道全端走了,只留了一道青菜鸡蛋汤。
还是滚烫滚烫的。
温叶:“”
一个时辰后,陆氏过来瞧了一眼,见温叶神色恹恹中依旧带着不满足,顿时放心了,临走前又耳提面命了一回西院的仆从们。
连喝了两顿粥,温叶一整天都无精打采。
两把扇子对着她,扇来了风却扇不走闷燥。
晚膳时辰,温叶望着自己面前的粥和汤药,一时不知先喝哪一个,好像都差不多。
徐玉宣坐在她身侧,小腮帮子鼓鼓囊囊,塞的肉丸子。
过了一会儿他问:“母亲怎么不吃?”
温叶轻轻搅弄碗中的白粥,回他:“母亲没胃口。”
徐玉宣当即放下小勺,伸手去摸温叶的额头,也不知是不是和陆氏学的,摸完后还一脸认真的小表情道:
“生病,喝药才能好。”
温叶叹了口气,掀眸:“可是宣儿也不帮母亲喝啊。”
徐玉宣瞅了一眼黑乎乎的药汤,头摇了摇:“好苦的。”
温叶继续伤心:“宣儿不疼母亲了。”
徐玉宣稚声稚气道:“宣儿疼的,是伯娘说、说药要母亲自己喝,病才能好。”
温叶反问:“那早上溜得飞快的人是谁?”
徐玉宣心虚低下头,继续啃肉丸子,过了好久才抬头说:“是父亲!”
先生说了,遇事不决,就找父亲。
温叶将目光对准徐月嘉,问道:“郎君没有话想说?”
徐月嘉放下筷子,视线抬起,望向她道:“药快凉了。”
温叶:“”
真是个冷心冷情的告状精。
偏徐玉宣还学舌:“快凉啦!”
一大一小目不转睛注视着自己,温叶躲不掉,只能将一整碗汤药喝下去。
过程痛苦万分。
“这下行了吧。”她放下碗道。
徐月嘉不知从哪变出来一小袋蜜饯,“吃一颗,压一压。”
徐玉宣看到母亲有蜜饯吃,立马看向父亲道:“宣儿还没有。”
徐月嘉眸光转向他道:“你也想喝药?”
徐玉宣摇头:“不要。”
徐月嘉:“喝药才有蜜饯吃。”
徐玉宣依旧眼巴巴,嘴上却说:“那宣儿不吃了。”
温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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