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铮没放过他?,继续加大火力说他?:“床都上过了,现在装什?么羞涩纯情。”
陈宁安实?在听不下?去了,慌乱的四处乱瞟,突然?瞥到?一抹红彤彤,他?立刻指着?楚铮的耳朵反驳:“你耳朵好红。”
“管好你自己。”楚铮面无表情道,“自己脸红得跟涂了胭脂一样,嘴都快咬肿了,看着?一脸饥渴,急着?想跟人亲嘴似的。”
陈宁安越听越臊得慌,最后先败下?阵来,他?快速起身,往另一侧走过去。
楚铮打赢了胜仗,脸上全无喜色,他?望着?陈宁安离开的背影,脸色甚至有些难看。
陈宁安背对着?他?,捂着?自己的胸口,慢慢平复呼吸和心跳。
他?凝起心神,全神贯注听着?帐篷内的另一道呼吸声。
好一会儿。
楚铮睡着?了。
陈宁安耐心等了一会,确定楚铮睡熟之?后,无声无息地走到?他?身边,蹲下?身来,盯着?他?的脸看,越凑越近,情不自禁的去摸他?的脸。
当楚铮温热的体温传到?陈宁安指腹时,陈宁安一瞬间崩溃,眼泪肆意的流。
当初,他?离开楚铮时,一直以为他?是理智的,即使?他?当时喜欢楚铮,也自信以后可以脱身而出。
他?一路走来,遇到?很多岔路,一旦他?做出选择,就会毫不犹豫的舍弃一些东西。
他?相信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会淡化甚至消逝对楚铮的喜欢。
可是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自己对楚铮的感情。
在他?和楚铮相处的那些年?里,他?一直压抑对楚铮的喜欢,那些喜欢被他?按在心底深处,日?复一日?的积累。
就好像埋在地下?的春笋,在暗无天日?的地下?默默积累养分。
如今看到?楚铮的脸,摸到?他?的温度,就好像下?了一夜大雨,春笋积累够了养分,突然?拔地而起,快速生长,转眼间就长成了一棵粗壮的竹子,密密麻麻的根系深深扎在陈宁安心里,如果要将竹根连根拔起,只能将他?自己的心全部剖开。
事?到?如今,陈宁安终于明白,有些感情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变淡,可是有些感情反而会愈加深厚。
陈宁安伏在床边,心头?闷闷的疼,他?握住楚铮一只手,抿着?嘴,无声痛哭。
他?从楚家出来的这些年?,才发觉世上最折磨人的刑罚莫过于无望的思?念。
陈宁安屏住呼吸,小心凑过去,亲了下?楚铮的眉心,盯着?他?的嘴唇看了几瞬,心里的蠢蠢欲动完全压不下?去,最终他?决定顺着?自己的心意,亲在了那张朝思?暮想的嘴唇上。
他?很想抱一抱楚铮,但是不知道楚铮身上的伤在哪里,怕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又加重伤势,只好作罢。
他?坐在一旁,又服了一颗提神丹,将那股疲劳压下?去后,他?放出大半神识,凝神盯着?周围的动静。
这回,楚铮又睡了一天才醒。
等他?睁开眼,陈宁安在一瞬间放松了下?来,他?小声询问:“我想躺着?歇会儿。”
楚铮道:“你自己的床,问我干什?么。”
那就是可以。
陈宁安立刻脱掉鞋子,解了外袍,掏出毯子盖在身上,然?后扯住毯子一角搭在楚铮身上。
楚铮下?巴垫着?柔软还带着?一股香味儿的毛茸茸毯子,他?情不自禁的翘了翘嘴角,反应过来后,他?立刻抿着?嘴,恢复面无表情。
陈宁安的眼睛频繁地眨来眨去,他?捂着?嘴深深打了个哈欠。
这些日?子楚铮整天昏睡,他?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天天提着?心神,如今实?在撑不下?去了,困得脑袋发昏。
他?惺忪着?眼睛,在被窝里摸索楚铮的手:“你这会儿还要睡吗?”
楚铮听着?他?透着?困意的声音,开口道:“不睡了,我要打坐调息。”
陈宁安一听,心里不由得高兴,他?晃了晃楚铮的手:“那我想睡一会儿。”
“你想睡多久睡多久,关我什?么事?。”楚铮声音很低,明明是带刺的话,听起来却是像哄人睡觉似的。
“……嗯嗯…好。”陈宁安迷迷瞪瞪的回了句,立刻昏睡了过去。
楚铮一息不落的数着?他?的呼吸,用?来缓解自己身上的剧痛。
他?微微侧过身,面朝陈宁安,既期待又忐忑的等待。
过了好一会儿。
无事?发生。
陈宁安平躺着?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要转过身,跑进别人怀里的倾向。
楚铮盯着?他?熟睡的面孔,情不自禁的细细抚摸他?的眉眼。
在他?看不到?的时候,陈宁安变漂亮了好多,从头?到?脚都发生了变化。
在家里时,陈宁安也漂亮,但他?像一个还未盛开的花苞,只在偶尔闪现出一两瞬耀眼的明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