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胜骨子里其实是有些大男子主义的,信奉夫为妻纲、女子贞静守节的那套封建习俗。
但人难免双标。这套法则用在他母亲身上,便成了“若母亲需要,换一个丈夫也无妨”。
于是,他竟真的开始为母亲物色起再嫁的人选。
他挑剔的筛选着族中适龄,品性、实力尚可的单身男子,随后寻机进行一番“考察”(譬如询问对方对未来的规划,旁敲侧击其对婚姻和子嗣的态度——尤其强调“不生育后代”这一在他看来能避免母亲再度受苦的苛刻条件)。
在他暗自筛选出几位认为“合格”的人选后,他才郑重其事的向母亲提出。
佳织听闻小儿子这番“谋划”,先是惊愕,随即便是哭笑不得。她看着严胜那副一本正经、全然不似玩笑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
当严胜第三次带着他“精挑细选”的名单来到她面前时,佳织轻轻叹了口气,温柔的、坚定的拉过他的手:“严胜,母亲不再嫁了。往后余生,母亲只愿守着你们兄弟三人平安度日。你若真有这份心,不如等日后你们兄弟娶妻生子,让母亲含饴弄孙,便是最大的慰藉了。”
严胜:“。”
他对母亲的前半段表态不置可否,但对后半段——“娶妻生子”?他自己是绝无此意的。他对男女之情毫无兴趣,亦无传宗接代的念头。甚至于,前世身为恶鬼时,他连自己的血脉后代都能毫不留情的斩杀。
见母亲神色已然平和,似乎走出了丧夫最初的阴霾,严胜便也不再执着于此。
斑与泉奈之间爆发了激烈的争执,这件事甚至惊动了一些族老,族内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微妙。
严胜原本对此漠不关心,家族的决策、兄长的理念分歧,于他而言皆是远不如自身修炼重要的事情。
但架不住宇智波泉奈主动找上门来。
这日,泉奈面色凝重地步入严胜的房间,在他对面正坐下来。阳光透过廊檐,照亮了泉奈紧锁的眉头和眼中难以掩饰的焦虑与不满。
“严胜。”泉奈的声音带着严肃,“我已经劝过斑哥很多次了,但他这次异常固执,根本听不进我的话。”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胸中的郁垒尽数吐出,语气变得激动起来:“他被对面那个该死的千手柱间蛊惑了!竟然真的在考虑结盟,说什么要联手建立一个一个和平共处的村子?!还不止我们两家,要吸纳其他忍族——这怎么可能?”
泉奈握紧拳头,指节发白:“别的不说,就我们和千手,那是世代血仇,不死不休的关系!多少亲朋好友死在他们手上?这份仇恨是能轻易抹去的吗?”
严胜神色平静地提起水壶,为情绪激动的泉奈斟了一杯清水。
泉奈接过水杯,看也没看便仰头一饮而尽,仿佛要浇灭胸中的怒火。然后将空杯重重放下,斩钉截铁的说道:“总之,我绝不可能同意!这件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接下来的一个半时辰里,泉奈仿佛找到了一个可靠的树洞,将满腹的忧虑、不满和对千手的愤恨尽数倾吐。
严胜安静地坐在对面,大部分时间只是聆听,偶尔在泉奈停顿的间隙,才会简洁的提出一两个切中要害的问题或冷静的观察,这反而让泉奈觉得弟弟虽然年幼,却似乎能理解他的担忧,于是说得更加投入。
最终,将心中闷烦宣泄一空的泉奈,心情稍缓,这才起身离去。
送走二哥,严胜重新阖上眼帘。
他方才并非全然在听泉奈吐槽,而是一心二用,一边维持着体内呼吸法与查克拉的循环修炼,一边分析着泉奈话语中透露出的信息。
一月时光倏忽而过。
两族之间再度爆发冲突。厮杀依旧惨烈,双方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但此次战后的气氛却与以往截然不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更令人窒息的沉重与悲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