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机的装置,怀揣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跨上了盘踞于黑暗中,彷彿沉默巨兽的手扶梯。
「……」年轻男人坐在办公桌前,面无表情地端起手边咖啡喝了一口,而后随意放下,再度埋首于萤幕中密密麻麻的程式码。
萤幕右下显示的时间是两点,不是午后,而是凌晨。商办大楼里多数的楼层早就黑下,只馀稀少的几间还亮着,男人所在处就是其中一间。外头雷射雕刻的金属字整整齐齐嵌在接待柜台,写着某间业内着名软体开发商的全名。
办公室内静悄悄的,只有男人击打键盘发出的清脆声响。萤幕发出的冷光映在他脸上,让本就漠然的神情越发诡异起来。
辛佑梨走进办公室时看见的就是这副情景。
这么晚了,还在工作……?阴间使者吃惊地环顾四周一圈,发现其馀座位空荡荡的,只剩下目标一个人黏在电脑椅上,想起生死簿上头写着的「过劳死」三个字,对于公务机将自己导航到公司,而非目标住家的疑惑迎刃而解。
总之,现在只要上前,把手放到他心脏的位置,伸进去再抓一下就行了吧。在脑海里不停重复过往前辈传授的快速拘魂秘诀,辛佑梨紧张不安地迈开步伐,缓缓向男人走了过去。
目标还活着时是看不见他们的,这是为了让应死之人无法逃避拘魂。辛佑梨知道这点,在总算站到男人身侧后反倒松了口气,伸出纤细的手指在他心口处不停比划,一会站在左边,一会又觉得不大顺手,于是换到右侧,甚至还试了从男人背后探手的姿势,最后有些苦恼地收回手掌,站在原处发呆。
怎么办,这些方式好像都有点彆扭?心脏在左边的话,应该要面对着面,用右手去抓出魂魄才对吧?但现在男人一直坐在位置上,他根本没办法用这种最方便的模样完成拘魂。
还没等他苦恼出个结果,男人停下了正敲击键盘的动作。
是要起来去厕所吗?辛佑梨双眼一亮,小鹿般的眼眸闪烁着激动的光──终于,他漫长的见习生涯要在这告一段落了,只要鼓起勇气拘过男人的灵魂,他就能够成为真正的阴间使者。
快起来吧。辛佑梨直勾勾地看着男人,心里开始模拟起待会该如何行动。可男人却没半点要起身的意思,只是转过椅背,定定望着站在窗边的他:「你在干嘛?」
……嗯?
辛佑梨僵住了。
鹿眼和受到惊吓的小动物般,瞪得滚圆,阴间使者左右张望一会,确定这里没有其他生物存在,好一会才梦囈般张嘴:「你……看得到我?」
不是说活人看不见吗?前辈们骗了我?辛佑梨措手不及,无辜地看着男人,肩膀微微缩起,试图将存在感降低,和夜色融为一体。
「我的视力没问题。」男人像是觉得他说这话匪夷所思,蹙起双眉:「你从刚刚就鬼鬼祟祟地在我旁边,到底想做什么?是来偷东西?」
辛佑梨六神无主,只知道鸚鵡学舌般否定:「我不是来偷东西的!」
第一次出任务就碰到这种状况,也太倒楣了吧?阴间使者欲哭无泪,这个叫柳道镇的男人明明没有被标註为阴阳眼,为什么看得到自己?那刚刚他做的奇怪姿势不就被看光了吗?
「那就马上离开。」柳道镇有些头疼,他从这个长相秀气体格又纤弱的青年出现在门口时就注意到他了,见人一副上班族的标准打扮,原本以为是其他公司加班的人好奇间晃,谁知道青年竟然躡手躡脚地走进办公室,不但接近了他,还不停拿手在他胸前踅摸。虽然并没有真的碰触到身体,可被一个不认识的人在接近隐私部位的地方比划,只要是普通人都不会感觉太舒服,柳道镇当然也是,儘管只想专注在程式码上头,还是无可奈何地被分散了注意力。
怎么能空手离开?还记得自己是来拘魂的辛佑梨没什么底气地反驳:「我不能走。」
「你不走,我就要通知警卫了。」转过身后仔细端详才注意到,眼前好看的青年根本没掛识别证,看起来并不是大楼里任何一间公司的员工。想不通他是怎么过的门禁系统,柳道镇抱起双臂,木着脸向他下达最后通牒。
一阵惊慌后反倒镇定不少,面对威胁,辛佑梨朝他摇头:「喊警卫也没有用。」他就是在警卫大叔面前穿过玻璃门进入大楼的,当时对方一点反应也没有,和老刘一样压根没发现他的存在,阴间使者半点也不害怕。
「……」
柳道镇不再说话,转过身去拿桌上电话,正要拨内线到警卫室,只想快点完成任务的辛佑梨急得出了声:「等等,你听我说,叫他上来真的没用,我是阴间使者,他看不到也碰不到我!」
悬在数字键上的手生生顿住,柳道镇回过脸,看向紧张地浑身微颤,却还是努力辩驳的青年:「你,是什么新兴宗教派来骗人的教徒?」
从有记忆来还是头一回被说成骗子,辛佑梨委屈又气愤,扬起手轻挥:「我不是骗子!」
放下手的那刻,办公室所有电源剎那被切断。日光灯像是正唱着花腔却被扼住咽喉的女高音,挣扎着闪烁两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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