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话,下次就不只是禁言了。」
身为地府最高长官却时常被副手威胁,阎锡载无所谓地耸肩:「只是说实话。」
「那也不行。」李玹推了推眼镜:「谁让佑梨伤心,我就拿判官笔搅烂他心脏。」
「……阿玹,我们禁止私刑很久了。」进入现代后地府也开始讲究鬼权,没有明确且足够的犯罪前提下,鬼差们是不能对任何鬼魂进行审问抓捕甚至刑罚的。
「我是老人家,不知道那些东西。」李玹一振宽袖,他身上装束和明显西方现代风情的阎王不同,还是当年来到地府任职时的儒生打扮,只有头发为了方便也跟着时代潮流剪短,看上去就像俊秀偶像正进行角色扮演一样,有种莫名的不协调感:「你也装作不知情就行了。」
老搭档对小使者的偏心令阎锡载不由得喟叹:「你这又是何必,佑梨他没法长久留下,你我都再清楚不过,不是吗?别付出太多感情了。」
他不是不喜欢辛佑梨,甚至得承认自个在一眾阴间使者里头常有意无意偏袒那孩子,总让他干些最轻松的活计,可在那以上的照顾就太多馀了,不适合他们这些理应冷心冷面的鬼魂。
「那孩子当年是怎么来的,你还记得吧?」李玹没有回答,反倒丢出了詰问:「哭成那副样子,你都忘了?」
阎锡载当然记得,就是因为印象深刻,他才会默许副手一直以来明目张胆照顾辛佑梨的行为。
「算了,我说不过你。」他一摊手,向李玹发出投降讯号:「千年前的状元大人,现在能开始工作了吧?」
在口舌交锋中佔得上风,李玹满意地捲起衣袖:「行,让无常把鬼魂押进来吧。」
落汤鸡般回到办公室的老任理所当然地成了眾所瞩目的焦点。在逃离不知为何老是眷顾自个头上的洒水装备后又和闻声而来的警卫等人好一阵解释,中年男子此刻可以说是身心俱疲,打算下午请上半天特休回家,安安被吓飞了一半的魂。
公司假单是用内部系统填写,老任打开视窗,才刚填完员工编号,左手忽地一阵酸麻,像是被外力扯住一般,手肘不由自主地碰倒了午休前自茶水间装来,还剩下大半的咖啡。
衬衫衣袖顿时染上棕色污渍,连带着隔间塑胶板也被波及,溅满液体。纸杯滚动着掉落到地上,老任咬牙,暗骂一声晦气,弯下身体要去捡它,可才低下头,下一秒便大叫着跳起,头用力撞上用料扎实的铁製办公桌,痛得他整个人跌坐到了地上。
「组长?您这是怎么了?」
「没事吧?」
难以忽略的声响令办公室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老任脸色苍白,额上豆大汗珠不停滚落,看了看电脑桌下方,好半天才自己爬起身:「没事。」
刚刚是眼花了?低头的瞬间看见个男人正蹲在桌下朝他怒目而视,老任差点吓得心脏麻痺,可现在定睛一看,那里别说是男人,连隻小虫也没有,他进公司十几年也从来没听说过什么闹鬼传闻,大概是一连串不顺下產生的幻觉吧。
总之快点处理好假单,回家去清洗一番睡个觉再说。老任颤着腿,一栏栏输入着资料,可最后要填写请假理由时却怎么也打不了字——或者该说是打了,但下一秒总是会被自动清除,屡试不爽。猜想是键盘出了问题,他从抽屉里取出备用键盘,接上后再度试图完成假单,却还是如同方才一般,无论怎么打字都会被删除。
老任的手已经开始发抖了,脸色也青白交错。
两个键盘同时故障,还坏在同一颗键的机率有多高?他虽然不是统计学专家,但也明白这不是什么常见情况。
真的……有鬼?将自中午时遭遇的一连串倒楣事和刚刚猝然看见的人脸联系在一起,老任越想越害怕,几乎崩溃,转而寻找其他平素交好的同事借用电脑。
辛佑梨跟在无头苍蝇般的中年男子身边,还想继续捣乱,忽然感受到一股凝视自己的目光。他朝来处望去,见柳道镇正看向这里。
旁人兴许会误解他是在看落水狗般的老任,只有阴间使者知道他视线追随的对象是自己,老被忽视的青年心情驀地就畅快起来,也不管中年男子了,轻快地走回男人身侧:「柳先生。」
眼神相触的剎那,柳道镇有些微怔愣,可他几乎是当下便恢復过来,将脸转回去面对满萤幕程式码。
「柳先生为什么盯着我?」辛佑梨笑得灿烂,坐到电脑椅上晃着身体:「我吓唬人的功夫很棒吧?」
「……」
在键盘上头敲击符号的男人没说话,彷彿两人间有着什么能阻绝声音的屏障。阴间使者看他没有反应,不高兴地扁嘴,可想起李判说助人不求回报,便又努力抿平了唇:「柳先生,和我说话吧,我好无聊。」
这里又不像地府有成千上万个鬼魂能玩耍,人间能看见他触碰他的就只有柳道镇,偏生男人又是个活冰山,前两天待在他家时辛佑梨就憋得快疯了——整整四十八小时,柳道镇说的话十根手指就能数出来,其中有一半的主旨都是让他安静。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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