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
「聊天吗,要聊什么呢?」
出于困倦,辛佑梨接话速度要比平常慢上半拍,话音也更软糯,句尾往往带着浓浓鼻音,说什么都跟撒娇似的。
柳道镇不是精于社交的人,平时地府的事情也被青年自己说得差不多了,实在没什么好问。他想了想,最终开口道:「和我待在一起不觉得闷吗?」
既没有明显的喜怒哀乐,也说不出有趣的话,任谁也不会觉得他是个容易相处的人,可辛佑梨却说喜欢和他待在一起,这让他在隐约感到喜悦的同时,也浮现些许诧异。
「一开始会。」几乎要坠入梦乡的青年拼命眨着眼,试图保持清醒:「说了那么多话,道镇却一个字也不回,那时我很挫折。」
「……抱歉。」不习惯有人闯进千篇一律的独居生活,柳道镇起初除了不知道怎么应对外,的确也存着懒得理会的心态,直到对方说要走才发现已在不觉间被潜移默化。
「没事的,上次道镇就道歉过了,不用一直说对不起。」在认真的气氛下,辛佑梨原本混沌的神智渐渐清明:「现在不是都会陪我说话吗?今晚也说了很多,我很高兴。」
虽然比起谈话多寡,让他最开心的是两人间又亲密许多,但说出口会有些不好意思,辛佑梨就轻描淡写带了过去,只是柔和地笑着:「道镇话不多,可是一直都默默照顾着我,我都感受得到,和道镇待在一起很舒服。」
不管是现在在他腰背上安抚般画着圈的手掌、怕他无聊所以认真找来的一串宠物频道清单、看着自己总在加班时间打瞌睡,于是在午休安静地咬着麵包继续工作,好提早结束工作回家的举动,一桩桩都琐碎地很,却滴水般慢慢浸透了他。
柳道镇冷厉的眉宇柔和下来,凝视也弯起鹿眼的青年:「嗯。」
他和辛佑梨彷如地球两极,看上去南辕北辙,却意外互补──长期按照惯例,索然无味过着日子的他开始在每晚闔眼前期待起明日的到来,盼望天色亮起后推开房门,能看见傻里傻气的阴间使者在沙发上向自己露出笑容。
即便辛佑梨的存在意味着死亡,柳道镇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害怕。在他心里死活本就不意味着好或不好──活着不一定会遇见好事,死去也并非结束所有。今晚得知自己在死去后说不定能永远和青年待在一块,他剩馀的唯一遗憾也跟着散去,想着这几天是不是该找些平日没在固定捐款的慈善机构尽些力量,避免届时功德数量不够,只得不情不愿投胎。
「功德换算有固定公式吗?」越想越觉得必须赶快行动,柳道镇不自觉收紧手臂,让辛佑梨朝自己这边又靠过来了点。
他不想在结算功德时因为些微之差饮恨,从而失去和怀里鬼魂共处的未来。
「啊,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阴间使者眨眨眼:「得问李判,善恶赏罚是他的职掌……我去传个讯息问问?」
急于得知答案,柳道镇慷慨地松了手:「嗯。」
辛佑梨翻身下了床,男人本以为他会站在小几边处理完事情再回来,却见他拿起公务机后就乖巧地自个躺回了床上,举着机器朝他赧然一笑:「床上比较舒服,我躺着打字。」
其实是因为被男人虚搂住的感觉意外美妙,体温和气息也让他莫名安心,羞于啟齿的辛佑梨说完就垂下眼睫,避免因为对视而露出马脚。
心情说不出地舒坦,柳道镇再度展臂环住他:「打完就睡?」
「嗯,李判应该也要明早才会回……咦?」
青年发出轻微的疑问声,柳道镇低头看了眼讯息框:「怎么了?」
「李判说道镇很奇怪。」阴间使者迷茫地读着讯息:「图谋不轨……动手动脚?在说什么啊?」
不是都跟李判说过道镇是好人了吗?而且哪来的图谋不轨和动手动脚,他们就只是躺在一起说话睡觉而已,同性朋友间这样再正常不过了吧?
真要说的话,图谋不轨的应该是我吧……青年忐忑地想。他知道自己喜欢同性,虽然在地府的十年内不曾谈过恋爱,但性向再明确不过。现在他对柳道镇抱持的心情就有些超越朋友之间,隐隐期待着对方能够在往后相处时和自己更进一步。
我有点齷齪啊……辛佑梨摸了摸脸,感觉那里因为被窥破意图而火辣辣的;接着又小心翼翼望向拧起眉头的柳道镇,生怕从他嘴里听见排斥同性对象的话。
应该先试探道镇的性取向才对,青年懊恼不已。可是现在自己已经起了心思,再问好像也只是徒增烦恼,就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努力让友情不自觉昇华好了。
和脑中正百转千回的阴间使者相同,柳道镇因为内心的惊涛骇浪沉默良久,迟迟没有回应。
图谋不轨……?想一直这么抱着佑梨算是图谋不轨吗?
事实上,他也不只满足于这样虚虚将手搭在青年腰间的姿势。虽然辛佑梨会蜷成一团缩在他怀里,但也并非紧密相依,两人间仍保有一点距离。柳道镇是想再抱得紧一些,最好是和顶楼那晚一样,让青年整个人依偎在他胸口,手臂也箍住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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