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月咳嗽一声, 扯住她袖子将她拽到一旁, 让她不要打扰少夫人。
少夫人此时约莫需要静静。
陆今湘确实需要静静,尤其想到适才覃煊又是恼怒又是心痛地斥责她,那是观赏鱼, 非食材鱼, 一条鱼价值大几百两, 两条鱼就是一千多两, 他忙里偷闲垂钓,钓上来还会放生回去,根本不是钓上来做汤的想法。
当然, 依照他与钓鱼的缘分, 许是没有这个机会放生鱼。
此时, 陆今湘满脑子都是一条鱼大几百两,两条鱼一千多两……
几百两……一千多两……
这句话不停在脑子里循环, 陆今湘耷拉下肩膀, 颇有些垂头丧气, 再一算,她月银只有二十两,猴年马月才能补上这个窟窿,更是觉得万念俱灰。
后厨。
良什袖着手,端肃脸庞,冷冷望着黄大厨及徒弟黄大山。
“此事虽说泉山是主犯,但黄大厨何大厨亦有监管不严之责,尤其黄大厨,听闻当时你就在后厨,看都不看就任由泉山带走,实在是失职。”
他板着脸,语气冷若冰霜,身上气势十足。
若是叫陆今湘看到,定会感叹,不愧是良什,一如既往地不给任何人好脸色。
黄大厨脸色发苦:“奴才自是领罚,但好叫大公子知晓,奴才当时确实没留意到泉山错拿了膳食,少夫人向来偏爱何大厨的手艺,当日那份归何大厨负责,谁料到何大厨偏偏不在。”
面上苦恼,语调叹息,但隐隐间充斥着弦外之音。
何大厨揣着手,眼观鼻鼻观心,面上坦然,嘴角捎带几分笑意,羞愧道:“确实我的错,已经向少夫人请过罪,好在少夫人宽宥纯善,并不计较我这点冒失。”
黄大厨闻言脸色漆黑。
之前听闻少夫人是个性子不饶人的,如今怎么反倒改性了。
良什冷冷瞥他一眼,眼底冷嘲,当他不知道黄大厨的小心思?不过主子不在意,他懒得跟他计较罢了。
冷着脸转达主子的意思,黄大厨监管不严,罚俸半年,何大厨失责之职,罚俸三个月。
听到这个惩罚,黄大厨神色更苦。
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就是。
齐国公近日发现老妻晚膳用得愈发少,他沉着眉叫过来秦嬷嬷,问这是怎么回事,老夫人是不是病了,有没有请太医把平安脉。
秦嬷嬷神色微妙,踌躇一瞬,迟疑回答:“国公爷,您不如改日早些回来,就明白了。”
齐国公拧眉,不明白何意,不过心里惦记着这件事,一日特意提前一个时辰到家。
回到寿安堂,抬手制止欲请安的丫鬟婆子,他掀起帘子,昂首挺胸迈步进去。
虽然昂首挺胸,脚下却轻盈无声,常年的练家子,想要不惊动里头人轻而易举。
他悄悄走到博古架后,透过缝隙窥视里头场景,就见老夫人端坐在榻上,双腿盘起,脸埋在茶桌间,仔细一瞅,分明是埋在茶桌上的青瓷碗里。
眼神眯起,他越过博古架,来到老夫人身后。
老夫人还没发现他,身旁秦嬷嬷倒是发现了他,但被他眼神示意后,秦嬷嬷知趣地屈膝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这对携手半辈子的老伴。
齐国公站在老夫人身后,居高临下打量她跟前的玩意,碗里呈褐色条状,被挑起后,微微呈现剔透晶莹
,上面点缀着地豆酸菜竹笋等物。
最主要,气味分外霸道香辣,齐国公不自觉吞咽了口唾沫。
唾沫声惊扰到了老夫人,她诧异回头,望见齐国公,面上浮现惊诧。
“你怎么在这儿?”
齐国公信步走到她对面,坐下,腰背挺得很直。
“我也想问你,这是何物?”
老夫人看向茶桌上的青瓷碗,脸庞罕见显露些许羞赧,不过转瞬恢复往常,放下手中筷子,端着手道:“这是煊哥儿媳妇孝顺我的。”
“煊哥儿媳妇?”齐国公挑眉。
“对,此物名酸辣粉,煊哥儿媳妇说是杂书上翻阅来的,味道酸辣开胃,就送与我尝尝。”
齐国公鲜少过问内宅事,对陆今湘的印象还停留在尖酸任性,性子比之前稍微胆大点,此时听闻她居然发掘出新鲜膳食,思绪不由有些惊奇不信。
“她还有这本领?味道如何?”
莫不是很差劲。
老夫人摇摇头没有说什么,递给他筷子,示意他尝尝看。
老夫老妻了,也不嫌弃,齐国公径自接过老夫人用过的筷子,挑起一根放入嘴里。
简单咀嚼两下,神色由一开始的不以为意逐步变为兴味盎然。
照他口感来说,味道算不上多么惊艳,但确实又酸又辣,余外爽口。
没忍住又尝了几口,最后干脆捧起来,呼噜呼噜饮尽。
吃完后,手掌秃噜下嘴角,痛快地打了声长嗝儿。
他头一个想法就是这个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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