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她真的很不会照顾自己。
早餐不吃、午餐喝巧克力即溶包、午休时间在昏暗的教室里瞇着眼批改考卷、总是忘记喝水嘴唇乾裂、成天都找不到手机和钱包,连下班后的生活都一团糟。
不是有意窥探,起初只是注意到,她下班时间都留在办公室备课。许子湛为此特意在学校打球鬼混到九点,听着学校响起赶人的广播、抬眼看见办公室熄灯,他才跟着朋友拖拖拉拉地离开操场,一行人总能「碰巧」在校门口遇见抱着笔电、刚下班的魏青。身为班导,看见晚归的学生总忍不住要碎念几句,一群大男生马上嘻嘻哈哈地跟老师鞠躬哈腰,让她常常又好气又好笑。
许子湛不多话,总是默默地听着大家跟老师抬槓。然而,只要看见她笑成弯月的眼睛,他的唇角就忍俊不住地勾了勾——直到瞥见女人惯性走往的地方。
「你这个礼拜已经吃3次麦当劳了。」他终于按捺不住出声,一出口就像个严肃的老古板。
「真的吗?」魏青歪着头想了一想,「可能是速食太方便了。」
「为什么老师你不自己煮啊?不然吃家人煮的啊?」一旁的林智言也好奇发问。
「我自己一个人住,」她羞赧地笑了笑,「不只不会煮菜,连碗也洗不太乾净。」
「可以去买其他营养的来吃。」许子湛淡淡地指向另一边的自助餐店。
魏青闻言抬头望着男孩,晶亮的眼里写满羞涩与尷尬,看得他胸口一阵搔痒。
「其实,我……我不太敢吃青菜。」她小小声地,吐出如蚊蚋般的句子。
平常威风凛凛的班导居然像个小学生!
男生们个个张大嘴巴,连许子湛都惊讶地双目微瞠——不知道是谁先爆笑出声,大家围着脸红的班导笑成一团,嘴里此起彼落的调侃着。
平常油嘴滑舌、外号「穷花轮」的男孩更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喘着说:「平常看起来很屌的人,偶尔很废的时候真的很好笑,老师你很反差萌耶!」
魏青在学生的笑浪中,不着痕跡地望向许子湛,柔声道:「我懂你的意思,平常很强悍的人,只在你前面出点小紕漏……看起来真的很可爱。」
许子湛愣愣听完,想起了发烧时的点点滴滴,脸轰地一声烧红。
她带笑的眸光,为此更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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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日看着班导毁灭似地过生活,他开始思量着,怎么照顾她。
于是许子湛每天做两份早餐,是寻常的土司蛋、还偷夹了一点生菜,一早就塞到魏青手上,随口说是爸爸要感谢她所以顺便煮的;原本塞满参考书的置物柜空出了空间,摆放柠檬片、蜂蜜和一个马克杯,男孩日日看天气决定水的温凉,下课时间就泡好放在讲桌上,好让她每节国文课都能喝上一杯;放学时间他谎称老爸天天带女友回家上床,问自己能不能在办公室自修到九点,得到她心疼的首肯后,男孩每晚都坐在她身旁读书,买晚餐时就会多带个便当给她……看着魏青不好拒绝,硬着头皮付了钱吃青菜的模样,许子湛就一阵莞尔。
他们的距离在朝夕相处下,越来越近——她开始会逗他、和他聊天、甚至偶尔还会摸摸他的头,班上同学笑闹着喊「老师偏心」,她便从善如流地伸出双手,揉乱好几个调皮鬼的发顶。
看着她笑得光灿,他内心的满足不言而喻。
曾以为待在最近的地方,看到女人更多缺陷后自己就能清醒;又或着进行着没有回报的付出,久而久之自当冷却疲乏——然而默默付出了数个月,他只体认到越来越深的眷恋,和一种飞蛾扑火般的绝望。
他无法再欺骗自己这一切「只是报恩」,却也没办法把这份感情捨下,无可宣洩的情思只能在心底日积月累,越沉淀越浓烈。
许子湛无声叹了口气,打开柜子,认命地开始泡下节课要给她喝的茶。
突然置物柜门「碰——」的一声关上,他皱起眉,出现在身旁的是青梅竹马谢柔萱。她张扬着一双亮丽的眼睛,像在看什么魔怪一样瞪着他。
「你到底在干嘛?」谢柔萱瞥见他手中碍眼的杯子,慍怒的语气高扬,引得周围目光纷纷扫来。
「走开。」许子湛冷冷回应,语气中的寒霜让教室气温顿时骤降。
「她又没叫你做这些事!」女孩的音调越来越刺耳,「你天天放学陪她加班、每节课当小弟帮她泡茶,你是在追她、还是当自己是工具人?」。
那尖锐的句子如针,戳得大家心惊胆颤。然而强硬的口气背后,是对心上人失常举动的烦躁和恐慌——她喜欢的子湛,对所有女性一向都冷淡疏离,她就从没见过他像这样在意过任何人!
许子湛一语不发、眼神冰冷,静静地睨了她良久,久到谢柔萱的气焰削减得一乾二净,抱在胸前的手开始无措的扭动,连四周同学都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他才用平静的语气,缓缓开口道:
「照顾班导,是我身为班长的义务。」
谢柔萱简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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