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自己套近乎。
鉴定完毕,此人果真是一肚子坏水。
谢不虞实在懒得再给他台阶下,得寸进尺大概是这人的特性,又将话锋一转回正事:“这个方向是?想来你从小就在这玄天江湖里摸爬滚打吧,这条路是通向哪里的?”
谢不虞自然是故意问萧瑾酌的,他早就对自己的定位相当准确,混迹江湖的地痞流氓一枚,先前被萧瑾酌戏耍了一番,自然是要奉还回去的。
萧瑾酌也不拆穿他,只顺着谢不虞的话,笑眯眯道:“是祝府,这条大道也算得上半个繁华之地,祝府在玄天似是经商之户,大概是因为生意做得久,又待客诚信,所以在当地还是略有名气的。”
萧瑾酌就是捏准了谢不虞听这个头痛,一想到刚刚自己说的话就又抑制不住嘴角意味深长的笑。
啥?祝府?听到这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姓,谢不虞果然又开始头痛。
他觉得很可能是上辈子欠了那位爷的,导致这辈子总是在一些不该碰见,也不想碰见的时间点总是碰见。
萧瑾酌瞧见谢不虞一听到祝府的反应,眉毛都拧到一块去了,更觉好笑:“那小公子就那么差劲么?你这般不想见他,也不想收他为徒弟。”
谢不虞拱手拜了拜,一脸认命般,道:“这次再碰见那祖宗,若他还执意拜师,那就只能苦了他了,我认了。”
“怎么会是苦了他?”萧瑾酌奇道。
谢不虞一摊手,无奈道:“非要往我这条死路上撞又是何苦?你也瞧见了,我这手无缚鸡之力,武器于我而言全都是摆设,说不定哪天还会误伤到自己。”
“你不是还有这个好使?”萧瑾酌指了指脑袋。
谢不虞“哇”了一声,又道:“我要是这个好使,也就不至于沦落到如今囧地了。”
萧瑾酌一开始也以为眼前这个小公子仅仅只是作为是虞北血脉,想同他一起追溯回当年的事情,从而真相大白。
但他如今改变这个看法了,刚刚谢不虞所出刀的力道、速度,以及那种只有对常年习武之人所熟悉的,对刀剑兵器的熟练手感,却是无法装出来的。
兴许互相都隐瞒了些什么,他这样想着,要重新审视这位盟友了。
老狐狸和小骗子。
他看着眼前人,垂眸不语,指尖无意识的摩挲着丹山剑柄,萧瑾酌就知道自己看人的眼光从来没出过差错。
他一直觉得此人格外有趣,是与旁人谈论不来的,萧瑾酌是个不信命数的人,所以似乎一直活到现在都在与其对抗,兴许是从谢不虞的身影上看到了某种他所极为欣赏且渴求的东西吧。
比如,他相较于自己看起来至少是潇洒而自由的。
二人就这样并肩走了一段路,直至到那祝府大门前。
谢不虞肩上的不死尘在此处的反应尤为明显,这让他实属是哭笑不得了,毕竟怎么也没想到,骨莲衣居然在祝府,真是冤家路窄,冤家路窄啊!
此处应有他捶胸顿足的表演。
仗着自己手臂受了伤,谢不虞很干脆的撇了个嘴,出于礼貌让萧瑾酌去叩门。
萧瑾酌也不推辞,叩了门后不久,屋内便传来一声少年音:“谁?”
谢不虞一听就知道是祝殃铭,于是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你师傅!”他话音刚落,就能听见屋内细碎又有些急切的脚步声,而后大门从内被人打开来。
果然是祝殃铭。
祝殃铭一开门见是先前的两位恩人,大喜过望:“恩人!你们怎么来了?”
要不说这孩子傻呢,谢不虞刚刚喊的是什么称谓都没反应过来,眼下见祝殃铭似是完全没注意到刚刚他喊的词,也就放下心来,谢不虞觉得一定是这孩子想开了,不想拜自己为师了。
他想到这里莫名没忍住,啧啧笑了两声,又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忙咳嗽了两声以掩面上尴尬之色。
祝殃铭见谢不虞奇怪的反应,呆滞了几秒钟后突然一拍脑袋,反应过来后更是喜出望外道:“恩人,你是不是肯收我做徒弟了?!肯定是!否则恩人刚刚怎么会说那般称谓?师傅,请受弟子一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