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许是这宅子还留着她母亲的气息,睡的倒也安稳。
———
祝家,覆盖在一股沉闷之中。
“卿卿回清水巷了?”当家伯爵祝府祝乘问道。
春蕊立刻跪下来:“是老奴办事不利,没将姑娘请回来。”
走廊里的仆人敏锐感知到,一时间也没有人敢进去上菜。
春风吹着烛光,烛影斑驳烛影映在窗棱上,压抑氛围卷风而来。
“好了,卿卿怕还是不适应,明日臣妾亲自去一趟。”宋芸芸即现如今的祝家主母开口说道,祝温玉听到这话就不乐意了,直接嚷道:“母亲,您现在也算她母亲,哪里有让母亲去请女儿的!而且请了很多回,是她自己不回。”
言外之意,分明是祝温卿之错。
祝乘筷子一扣,发出清脆响声,吓的祝温玉一哆嗦。
“那也是你家姐,这次开学考试你家姐轻松拿了甲等,你呢?”
平日都是她是甲等好不!
就这一次!
祝温玉不服:“女儿就这一次!”
祝乘声音冰冷:“一次?”
“早就说了不要傲慢,偏偏不听,现在让你家姐教教你也是好的。”
那个浑身上不了台面的丑女人教她?
传出去,她还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女儿不——”
宋芸芸打断祝温玉声音,抢先一步道:“老爷说的对,明日臣妾再去找卿卿一趟。”
祝温玉不满看向母亲,母亲瞥了她一眼,拿筷子夹了祝乘最爱吃的咕噜肉,温温柔柔道:“老爷吃饭吧,卿卿那边问了她也吃了,而且,平哥也饿了。”
六岁男童原本垂头脑袋盯着饭桌香气逼人的饭菜,听到叫他,眼巴巴看向祝乘。
祝乘看着他饿的惨兮兮模样,终是开口:“罢了,动筷吧。”
饭桌才热热闹闹。
外面仆人应声走进来布菜。
用完吃食,祝温玉走在游廊里,脑海里不断回想刚才饭桌上的场景,气的从花坛里捡起一块石头,狠狠扔在池塘里。
祝温卿祝温卿!全是祝温卿!
丑八怪!
穷酸的东西!
祝温玉心里重重骂了几句,心里才稍微出了口气,往自己厢房走。
走了几步,瞧见管家,便停下脚步问:
“管家,您这是拿的什么?”
管家闻声停下:“二姑娘,这是从陇西送来给大姑娘的。”
“二姑娘”称呼又刺激了下祝温玉。
要知道,之前祝温卿不在,府邸里人都称呼她为姑娘,现在特意加个“二”字,就是为了让她分清主次。
祝温玉看着那木盒,露出一笑:“明日我送给阿姐吧。”
说罢,朝管家伸出手。
管家略有犹豫,祝温玉眼神淡淡看过去:“怎么,本姑娘不行?”
管家连忙应:“可以,当然可以。”
管家毕恭毕敬将木盒递给祝温玉,祝温玉微微点头,待管家走后,祝温玉打开木盒,一只碧绿色长笛发着光。
祝温玉眼睛亮了亮,可转而想到这是祝温卿的,心中更气。
她凭什么有这么好的东西!
祝温玉随手将木盒合住,扔给身后丫鬟:“去,给本姑娘处理掉。”
丫鬟应声:“是。”
翌日,光线透出层层帷帐,只落进几缕日光,祝温卿按照往日作息睁开了眼,但身子泛懒,一时间不想起。
她在床上滚了滚,不知怎么想到司桁。
她装娇柔胆怯,清楚感知到司桁对她越来越没兴趣,接下来,等许老三把他作业还回来,她再还给司桁,自此之后应该不会有联系。
想到这里,祝温卿抱枕而笑。
冬眠急促的声音跑进来:“姑娘姑娘不好了,奴婢刚知道二姑娘把弘远先生送您的玉笛转头卖给千日坊里的赌徒了!”
祝温卿笑容僵在脸上,小手掀开帷帐,露出宛如芙蓉出水般娇嫩脸蛋:“什么!”
“奴婢也是刚刚得知。”
祝温卿顾不得梳妆打扮,潦草换了身衣裳,带了面纱就往千日坊跑。
千日坊内,宋博容站在二楼雅间往下看,观望楼下赌客,扭头对司桁道:“你怎么来了也不玩几把,不像你风格。”
司桁慵懒躺在椅塌上,神色像是没睡醒似的,饶是这样,旁边伺候他的美人白皮涨红,小手掐下一粒葡萄喂给殷渊。
司桁懒懒不曾张嘴,只看了那美人一眼,美人眼里瞬间多了小女子的柔情,他轻轻一笑,纤细手指勾起美人下巴:“喜欢本世子?”
美人欲迎还羞地咬着唇瓣,用一双美目温情脉脉看着他。
司桁温柔一笑,桃花眼里却未见柔情,下一息,美人手腕被折断拖出房间,伺候他的其余美人立刻收了心。
宋博容嗤了一声:“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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