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是他害死了妈妈,对他非打即骂。父亲酗酒不好好上班,爷俩有一顿没一顿的。初中毕业他代替父亲去上班,但工资父亲都会拿走。
“自己偷着藏一些。你别犯傻被他欺负,你母亲的死跟你没关系,不是你的错。别被他偷换概念欺压了,你要自己为自己着想。如果你妈妈在天有灵,也肯定希望你能支棱起来,别被酒鬼父亲拿捏。”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中晶莹的泪花。“真的吗?妈妈不会怪我。”
“当然。哪个妈妈会怪自己的孩子呢?女人生产本来就凶险万分。更何况你是一个孩子,你什么都没做,怎么能怪到你头上呢。”
周大林泪珠滚落,抬手抹了一把飞快的低头吃饭。记忆里父亲对他非打即骂,邻居们刚开始也会劝。可他爸不分青红皂白跟邻居吵架,大家不愿惹醉鬼,渐渐管的人就没了。
他被打大家也会说他可怜,但更多的则是:有什么办法呢,那是你爹。你妈没了,你不管他谁管他。他十几岁进厂替父亲上班,但一直都是只管干活,工资一发都得上交。
这是第一次,有人劝他为自己着想。教他偷藏钱,告诉他母亲的死跟他没关系,让他不用背负这么大的锅。
早饭还剩俩馒头,舒窈全给他装上。一个人骑车回家的时候还在感慨,没有妈妈的孩子真的好可怜。
上午在家睡了一下,中午吃完饭她出来上厕所。从女厕出来就碰到了孙耀祖,对方好像特意在等她,要跟她说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周大林是什么人?”
舒窈一头雾水,想起昨晚孙耀祖的反应。“不就是个可怜的没妈的人嘛。”
孙耀祖皱着眉,“舒窈你脑子呢?”
“你有病吧你,到底想说什么?”
“成。老子什么都不想说。有人要找死,那是她该着。”
孙耀祖这狗东西居然走了,以为他那么说舒窈肯定会追上来刨根究底。他故意走的很慢,想要在她面前找回尊严。
可是,舒窈根本没追,自顾自的回了家。从昨晚到如今他都这样,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却怎么也想不起周大林这个名字有什么特殊。
她前世因为俩孩子病弱,还得侍候公婆照顾孙耀祖,一天天忙的除了工作就是回家,对于外界并未太多关注。
难道周大林是什么特殊的人?根据她对孙耀祖的了解,这个猜测还真有可能。但她并不想去问孙耀祖。狗东西想让她求他,她偏不如他的意。
周大林、二十岁,铁厂普通工人,就父亲一个亲人。除了那个醉鬼父亲,他跟普通人没两样,能有什么问题?
孙耀祖看她毫不犹豫的转身回了自己家,气的狠狠跺脚。院子里他老婆在洗衣裳,看他进来喊他帮忙。
平日里他都会偷懒推辞,今儿个却是过去帮忙晾晒。“以后离舒窈远点儿,她自己找死,别连累到你。”
“她怎么找死了?”下班回来跟他说了舒窈救人的后续,他到现在都皱着眉。
“别问那么多,反正你离她远点儿就是。”
“我才懒得搭理她。一天天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以为自己是观世音呢。那人瘦的都没个人样,沾惹上了以后看她怎么甩开。”
“贴补粮食都是小事。”
“那还能有什么大事?”孟浠十分好奇,他好像知道什么似得。
“你等着看好了,舒窈自己找死,她活该。”
一墙之隔的舒窈,仔细想了很多,但没任何发现。去问孙耀祖,不,她才不问。她行得正坐得端,她才不怕。
下午继续睡觉,再醒来天已经黑透。苏向东出差不在家,她和三婶带着孩子吃了饭。天空飘起了雪,气温降的十分低。
三婶收拾了厨房,将热水给她提进来。“外头可冷,你晚上上班可记得戴上帽子围巾。”
“好。”她上夜班,苏向东不在就是三婶在这儿陪着孩子。俩小家伙已经懂很多话,听到奶奶这么说,俩人都趴窗台那往外看。
“妈妈,”
“妈妈、”
不知道外头什么情况,俩人十分惊讶。舒窈过去一手搂着一个,“下雪了,白白的那是雪花。”
“下雪。”
“雪。”
“爸爸、”
“爸爸呢?”
“爸爸出差,等过几天就回来了。你俩乖乖的,爸爸回来就会夸奖了。许许听话,依依也听话。”
俩小家伙乖巧点头,三婶在地上呵呵乐。“这俩,跟爸爸可真亲。向东也耐心对孩子好,我养了几个孩子,死老头就没带过,孩子们跟他感情也淡。”
“他现在还好吧?”
“在老大家。”三婶叹口气:“啥好不好的,不饿死就行。还想让我赶快回家呢,我才不回。回家他又该骂我吃白饭,老娘才不想侍候他。”
舒窈对此没发表意见,她当然希望三婶在这儿帮忙照顾孩子。但这事儿得三婶自己乐意。有很多女人一辈子被压迫,但却是已经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