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瑾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猛地一拍桌子,咬牙道:“代价再高也值!只要能除掉沈如澜,拿下沈家的家业,再多的银子我也愿意花!你立刻去联系渠道,务必弄到‘相思断肠散’!至于下手的人……沈家内部难道就真的铁板一块吗?我就不信,重赏之下,没有勇夫!你去查一查沈家的下人,尤其是那些对沈如澜心怀不满,或者家境贫寒、急需用钱的人,许以重金,定能找到合适的人选!”
周师爷躬身应道:“是!小人这就去安排!”说完,便匆匆退出了客厅,生怕再留在这压抑的氛围中,被曹瑾的怒火波及。
曹瑾看着周师爷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狞笑。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沈如澜咳血而亡、沈家分崩离析的场景,到时候扬州盐市的大权,就会落入他的手中,他再也不用看沈如澜的脸色行事了。
沈府的听雪轩内,雨丝被挡在窗外,屋内温暖如春。
沈如澜坐在书桌前,正在核查与西洋商人交易的玻璃器皿货单——沈家最近拓展了海外贸易,从西洋进口的玻璃器皿在扬州的贵妇圈中颇受欢迎,利润丰厚。
她深知曹瑾绝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在处理盐务的同时,也在积极拓展其他生意,以增强沈家的实力,应对可能到来的危机。
为了防备曹瑾的暗算,沈如澜已经加强了身边的护卫力量,不仅将府外的护卫增加了一倍,还特意从沈家的老家绍兴调来了几名精通武术的远房亲戚,负责内宅的安全;饮食起居也由容嬷嬷亲自打理,食材采购、烹饪过程都有专人监督,确保万无一失。
就在沈如澜专注地核对货单时,门外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紧接着,二叔沈克勤的声音传了进来:“如澜,忙着呢?”
沈如澜抬起头,只见沈克勤穿着一身天蓝色暗云纹杭绸长衫,外罩一件玄色贡缎琵琶襟马褂,脸上堆着殷勤的笑容,手里提着一只雕花红木食盒,步履从容地走了进来。
沈克勤是沈如澜父亲的弟弟,也是沈知微的父亲,平日里负责打理沈家在城外的几处田庄,手中并无实权,心中早已对沈如澜这个晚辈掌管家族大权心怀不满。
“二叔。”沈如澜放下手中的笔,淡淡点头,“您怎么来了?”
“看你最近为了盐务和海外贸易的事忙得不可开交,特意让厨房炖了些燕窝,给你补补身子。”沈克勤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盖子,里面是一盅热气腾腾的燕窝,“这些琐事,其实不必你亲自过目,交给下面的掌柜去办就行了,你也该好好歇歇。”
沈如澜心中冷笑——沈克勤平日里从不关心她的起居,今日突然送燕窝来,定是别有用心。
但她面上并未表露出来,只是客气地说道:“多谢二叔关心。这些货单涉及与西洋商人的合作,数额巨大,还是亲自核查一遍比较放心,免得出现差错。”
“那是自然,如澜做事向来谨慎。”沈克勤笑着在沈如澜对面坐下,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试探,“听说……前些日子盐引分配的事,曹家的曹瑾公子很是恼火,还在别院里摔了不少东西?咱们这次拿到了七成的盐引份额,虽然是凭实力争取的,但是不是……得罪曹公子太狠了?曹家毕竟有内务府的背景,在京城也有些人脉,若是曹公子怀恨在心,在背后给咱们使绊子,恐怕会给沈家带来麻烦。咱们是不是该想办法缓和一下与曹家的关系?”
沈如澜抬眼看了沈克勤一眼,眼神带着几分锐利:“二叔有何高见?”
沈克勤搓了搓手,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压低声音说道:“我听说,曹公子对知微那丫头……似乎还有些念想。上次咱们以知微身体不适为由,回绝了曹家的联姻提议,虽然暂时避开了联姻,但也让曹公子丢了面子。如今若是知微的病‘好’了,咱们主动提出与曹家联姻,结下这门亲事,既能化解与曹公子的矛盾,又能借助曹家的势力,于沈家而言,也是大有裨益啊。这样一来,不仅能平息眼前的干戈,还能让沈家在扬州盐市的地位更加稳固,岂不是两全其美?”
沈如澜听到这话,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厌恶——沈克勤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再次想牺牲女儿的幸福,去讨好曹瑾那个纨绔子弟!
她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语气冷了下来:“知微妹妹患有心悸之症,需要长期静养,不宜操心婚事,此事休要再提。曹瑾之事,我自有分寸,如何应对,就不劳二叔操心了。二叔还是好好打理城外的田庄,别让田庄的收入出现亏损,才是正事。”
沈克勤碰了一鼻子灰,脸色瞬间变得讪讪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怼。
他没想到沈如澜竟然如此不给面子,不仅拒绝了他的提议,还暗中提醒他不要越权。
他干笑两声,站起身说道:“呵呵,既然你已有主张,那二叔就不多嘴了。燕窝趁热喝,我先回去了。”说完,便悻悻地转身离开。
走到庭院中,沈克勤看着淅淅沥沥的冷雨,脸色渐渐阴沉下来。他攥紧了拳头,心中暗暗想着:沈如澜,你别太得意!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沈家的大权,不该由你一个晚辈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