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香水味。”
管家瞪着他,冯谁挠了挠脑袋,轻咳了一声:“十块钱一瓶,香精多了点。”
管家还没出声,赵知与就先一步道:“待会我给你一支汤姆福特,你这个太刺鼻了。”
冯谁一脸赧然:“以后不用了。”
两人一唱一和,总算敷衍了过去。
管家走后,赵知与拍了拍胸口:“刘叔像个雷达似的!”
他很快把这一茬抛在脑后,兴冲冲地问冯谁:“你刚弯腰那招……”
赵知与比画了一下,差点摔倒,冯谁眼疾手快,扶着他站稳了,赵知与问他:“好厉害啊!能教我吗?”
冯谁点点头。
赵知与很高兴,又担心起来:“难不难啊?我好像柔韧性不是很好……”
说着他又兴冲冲试了试,冯谁站在一旁,时刻注意着不让他摔着,但脸色始终不大好看。
赵知与很快注意到了,停了动作,安慰他说:“你别怕,刘叔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冯谁想到他刚才的强势:“你那一套……跟谁学的?”
“我爸。”赵知与说,“他没有特地教我,但耳濡目染,也会了一些。”
赵知与抬眼看他:“你不喜欢吗?”
冯谁说不清,赵知与居高临下的样子,不可违逆的样子,明明是很正常的富家少爷的模样,冯谁为什么会不舒服呢?
是因为他代入了管家,觉得心寒?
还是因为不久前在他面前鲜活、脆弱、纯真的赵知与,沾染了不该沾染的东西。
冯谁想到了《绿野仙踪》,还在看童话的小孩,却也有了冷酷大人的模样。
他将这种复杂的心绪按下来,问了真正重要的问题:“你血糖高?”
“遗传的,不是什么大病。”似乎想起了什么,赵知与眼神暗了暗,“其实已经控制得很好了,偶尔吃点甜的不会有什么影响,刘叔就是怕我像……所以有时候严格了些。”
中间两个字他说得模糊,冯谁没听清。
“以后我不会再给你带饮料了。”冯谁说。
“为什么?”赵知与有些着急,“刚才我们不是说好的吗?你怎么能反悔?”
冯谁按捺着火气:“你既然高血糖,既要听话注意饮食控糖。”
“我已经完全好了。”赵知与顽固道。
“真的吗?”冯谁盯着他。
“……”赵知与胸口起伏了两下,“至少医生说偶尔喝饮料,吃甜食,只要不暴饮暴食就不会有影响!”
“你喝了整整一杯饮料,知道那一杯加了多少糖吗?知道为什么你家里从来没让你喝过吗?”冯谁动了怒,“任性也要有个谱。”
赵知与看着他,似乎也气着了:“我怎么任性了,不就喝点汽水吗?我已经很苦了喝点甜的怎么了?说到底你只是害怕自己被追责,被解雇是吧?!”
冯谁火气一下子蹭地涨上来:“你很苦?大少爷!你见过真正过得苦的人吗?锦衣玉食、千娇百贵地养着也要喊苦,真正苦的人都一根绳子吊死得了!”
赵知与瑟缩了一下,眼中泪水一下子涌出来。
冯谁愣住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气急之下,声音高了不止一个度。
对面又是个……
他看着眼泪汪汪的赵知与,一下子手足无措:“诶,你别哭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赵知与打开他伸过来的手,掏出手帕背过身去擦脸。
冯谁看着背对自己,肩膀一抽一抽的人,明明个子比自己还高,一时心烦意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过了好一会,赵知与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你,刚才是我太急了,说的不是真心话。”
冯谁愣住,没想到他道歉得这么快,那横冲直撞的怒火瞬间泄洪一样散去。
他心里一下子不是滋味,刚想也道歉,赵知与的声音却先传了过来。
“你生那么大气干什么呢?”
赵知与转过身,鼻尖浮着一层红,睫毛湿漉漉的,眼里已经没了泪水,眼神早已平静下来:“我任性也好,发病也好,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