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往后跳一大步,低头才看见那隻黑柴,牠在我倾身捡起飞镖前快速刁起它,接着小跑向我,睁着大眼在我脚边嗅来嗅去。
我屏息一动也不敢动,深怕一惊动牠,就会换来疯狂的吠叫。
视线情不自禁一直飘向牠嘴里叼着的飞镖,我看得有些胆战心惊,对于什么都不懂的狗狗而言,那玩意儿未免也太过危险了。
与善恶拉扯许久后,我决定小心翼翼的对这隻黑柴伸出手,希望牠能把嘴里的飞镖递给我。
出乎我意料的,牠并没有对我吠叫,而是温驯的摇摇尾巴,把飞镖放在我手上。
对于这惊喜的情景,我不禁有些动容,这么仔细一瞧,其实牠长得也满可爱的,圆滚滚的大眼水汪汪的,以柴犬界的审美观而言,这五官比例确实好看。
凝视着牠的眼睛,我忍不住伸手摸摸牠的头,这小傢伙剎那间便把小脑袋蹭向我的手心,柔顺的毛发传递了牠温暖的体温。
我忍不住微微一笑。「你叫波本对吧?你的主人到底有多爱喝酒?取什么酒名……」
牠躺在地上,翘起小手,作势翻肚,我不禁被这举动彻底融化了。
「还好你没有咬到飞镖的尖锐处,真是的,姜井衡的房间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在我抬起头看见前方那面墙后,我瞬间明白了。
一个固定在墙上的大型标靶映入眼帘,虽然他的房间宽敞到足以当作练习场地,但……这也未免太夸张了点,房间内竟然会设有飞镖专用标靶?
就在我惊叹的同时,一个红色同款飞标从耳畔窜过,把发丝撩得飞扬散开来,最后飞镖咻一声定在标靶的红心上。
我吓得倒抽一口气,驀然回过头。
「你为什么在这里?」姜井衡皱着眉,兇残的面目简直比流氓更骇人,在那一瞬间,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人身安全威胁。
我知道有些人似乎是不允许外人擅自进入房间的,而这也是一个十分基本的礼仪,我却不小心犯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低下头,赶忙解释,连平时擅长的冷静都有点小小失常,「我只是找不到你在哪里。」
「你就那么怕我?」他凝视着我,「像你这样的冰山慌张的样子总是特别好笑。」
我一愣,惊觉被耍了,气得转过头。
「你想谋杀啊?真是太邪恶了。」我顿时恢復傲气,毫不客气的对他破口大骂。
见他没回答,我再次看向他,只见他关上阳台的落地窗,缓缓走进房里,似乎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怎么?突然不怕狗了?」他一出现在房里,波本便扑上他的大腿,疯狂撒娇。
我别过头。「用不着你管。倒是你,怎么会从阳台出现?」
「刚刚朋友来找我,去外面聊房里才不会有菸味。」我想,他指的朋友就是吴茗旭。姜井衡拿了一支扫把给我,说:「喏,扫房间。」
我接过扫把,他的卧室根本一尘不染,实在不知道该从何扫起,就像拿着扫把胡乱挥舞一样白痴。
姜井衡坐在书桌前,以非常舒适的豪迈姿势滑着手机。我紧绷着神经,这静默实在太令人难堪了,空气中只漂浮着他手机偶尔传来的提醒声及扫把挥过地面的摩擦声。
俄顷,他突然抬头看着我,我全身抖了一下,扫把应声倒下,在地上发出响亮的撞击声,我立刻蹲下身捡起扫把,完不敢看他,想必是嘲笑和挖苦,此刻我还是故作镇定才是上策。
幸运的是,还来不及听他怎么讽刺我,他的手机铃声便响起了。
「怎么了?」接起电话,姜井衡沉着脸。
「我在家,但没空……晚上再说……好吧随便你。」他掛掉电话,听着这冷淡的应答,我确信一定不是他朋友打来的。
看着他平静的神情,我好奇的问:「是谁啊?他要来你家噢?」
「林诗晴。」
「呃……那我要先离开吗?」原本对电话另一头的人那一点点怜悯顿时消失殆尽,反而觉得有些爽快。
「不必,你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呢,没有我的指令,不准擅自离开。」他回答,不是冰冷的语调,反而有一丝故意的味道。
我不禁拧眉,心中有种奇妙的感受,如果让林诗晴看见我待在姜井衡家中,她必定会气得火冒三丈,这么一来正好达成我想报仇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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