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鑽进眼皮,彷彿大声呼喊着要我醒来,我想睁开眼,但却连挪动眼皮的力气也没有,我的胸口闷闷的,就连呼吸也觉得吃力。
越来越多光亮佔据了视线,我不禁再度闭上眼,阻隔这还无法适应的阳光。
「语寧!你醒了吗?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这是谁的声音?不是他。
久未运转的脑袋迟缓的搜寻着这嗓音的主人,直到视线稍微清晰,我才认出她,是爸爸。
「语寧?」
这下我完全看清楚了,爸爸的脸上尽是担忧和急迫,还有些憔悴。我点了下头,回应他的呼唤。
朴素的摆设,充满化学药品味的空气,这里是医院,我的手还吊着点滴。
「你现在还好吗?要我叫医生来吗?」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的嗓音沙哑而残破不堪。
他顿了一下,开口:「听说你被一帮不良少年绑架了,警察联络了监护人,但你妈妈目前正在国外出差,短时间没办法赶回来,所以就通知我来了。」
我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医生有跟我们解释了一下你的状况,状况乐观的话,应该明天就能出院了。」爸爸急切的说:「还好你醒了,我接到电话时真的吓坏了。」
距离上回见到爸爸又过了几个月,他的容顏沧桑了不少,我知道,这段时间他过得不太好。
「你现在好点了吗?我去叫医生来。」
「嗯,我现在很好。爸爸你呢?你的气色倒是很差。」不习惯憋着疑问,我语带保留地开口:「阿姨她……」
「嗯,她已经走了。」爸爸淡淡地回答,强装坚强的模样却令人不捨,我顿时后悔掀起他的伤疤。
「抱歉。」
我垂下眼皮,儘管没有看着他,却能感受到够过空气波动瞬间传播的悲伤。
「没事,我们还是谈谈你吧,要不是正好有路人经过,你现在状况也许会更严重。」他推了下眼镜,我重新将视线放到他身上,「你和那男孩的事,我都听说了。听说你会遇上那群流氓,是因为那个男孩吧?」
「嗯。」我眼神锐利地盯着他,屏息等待他接下来会向我说些什么。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我听说他是你们学校很有名的不良少年,招惹了很多人,你和他交往自己要小心一点,像现在……差点就要没命了。」
「你不用担心这个,待在他身边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他对你很好,我看得出你前些日子过得很快乐,但他怎么没来医院看你?」
「姜井衡出了车祸,他甚至还没恢復意识。」
爸爸错愕的瞪大眼,沉默了好些时间才又开口:「发生什么事了?」
我瞪着自己的右手,上头多了几道昨晚被碎石划破的伤痕,眼眶突然有些模糊。
我想起姜井衡母亲昨晚的字字句句,沉重的自卑感沉重的压在我身上。
「语寧,怎么不说话?」
我摇摇头,并不打算多去回想,解释来龙去脉。
忽然,床边的柜子传来手机发震动,我吃力的拿起手机,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尚未输入联络人的号码。
「喂?孙语寧吗?」另一头的男嗓有些熟悉,在音质模糊的电话中,我对声音的主人却完全没有印象。
「嗯,你是谁?」
「吴茗旭。」
吴茗旭?
我愣了足足五秒。我俩说过几句话,但称不上是认识,怎么全天下和我不该有交集的人都知道我的电话?
「你要干嘛?」
「你被隔壁高中的人绑架?你现在在医院?」
「你、你怎么会知道?」我错愕的问。
「这事在我们圈里早就传开了,我也跟姜井衡说过了。」他的语气换上急迫,「对了,姜井衡恢復意识了。」
顾不得自己的身子还尚未恢復,我激动的说:「真的吗?」
「不过……」他有些迟疑的问:「你和姜井衡怎么了?」
「我?什么怎么了?」
「你们吵架了?」
就算是透过电话传声,我依然用力摇摇头。「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他的样子有点反常,看来你果然不知道这件事。」他低声呢喃。
「你在说什么?」
「他说有话想跟你说。不过,你现在身体恢復了吗?他今天下午会打给你。」
我忘了一眼手上的点滴,嚥下口水。「嗯,我好得很。」
「你听着,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但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他说……要跟你分手。」
「你说什么?分手?他这么告诉你?」我激动的打岔他的话,突如其来的震慑淹没了理智。
「嗯,他亲口说的。」
「不可能的……你别开这种玩笑,我们没有熟到可以开玩笑!」
「这我当然知道。」吴茗旭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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