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盛夏。
绿色的树影随着徐风摆动,空气里瀰漫杜鹃花的香气,漫天飞絮着不忍离别的惆悵。
我们为分别而忧伤,却又为即将展开的未来充满期待,只是这时候的我们谁都不会知道,这些手牵手互相许诺永远的情谊,也许脆弱的就像玻璃,不小心碎了满地,然后深深地刺入了每个人的心脏。
我以为会下雨,气象预报明明这么说的,可是今天太阳却烈的让人睁不开眼。
刚走完最后一次的校园巡礼,同学们齐聚一堂,穿着白色衬衫,男生打着领带配上西装裤,女生穿着黑色过膝百褶裙,整齐的坐在木椅上,等同学们都就定位,准备拍最后一张全班的团体毕业照。
坐我旁边的元元双手搧阿搧的,只差没把百褶裙掀起来搧风,「我真不明白为什么毕业典礼不能在大礼堂里举行,非要我们在这晒太阳。」
「三年就只为了今天,你就别抱怨了吧。」
元元感叹地说道:「唉,不过真不敢相信我们竟然要毕业了,刚认识的青涩模样都还歷歷在目呢。」
「是啊,时间一转眼就过了三年,比想像中还快。」
抬头望着四处廷拔佇立的凤凰木,鲜艳的红灼得所有莘莘学子眼睛酸涩,感觉什么正在眼眶里翻腾着,大概是驪歌响起的那时,三年所累绩压抑的情绪也将化诸两行泪流。
我会想念的,这段疯狂且充满各种酸甜苦辣的岁月。
「但元芳芹啊你打混摸鱼的程度让我一度以为你毕不了业。」我转过头看着元元,忍不住笑了出来。
「赵落希!这么感伤的时刻你就少亏我几句吧,我正在酝酿我的情绪。」
「拜託先准备好卫生纸,等等想哭的时候千万别抱着我把眼泪和鼻涕都黏在我的制服上。」我义正词严地警告着元元,一边整理着被涔涔汗水浸溼而服贴在额上的瀏海,目光不经意地往旁边扫视着,寻找着某个身影。
他今天不来吗?今天是毕业典礼呢。
我想起苏阳曾说过,毕业典礼不过是一种仪式,参加那个还不如花时间准备联考。
想想也是,他向来就不喜欢这种场合,因为凭藉着他特殊的家世背景和优异的成绩,他八成会被校长或是其他老师拱上去搞一齣什么毕业生致词,毕竟全校没有人不认识他。
「我出门前给他打过电话,他没接,肯定还在睡吧。」
我侧过头朝声音的来源望去,就见瑞南面带温和的笑容走了过来,我又瞄了眼元元,注意到她神情有些不自在。
儘管我和瑞南之间已经没有任何情愫,我还是会不自觉地感到尷尬,或者该说是亏欠。
瑞南倒没有半点改变,他还是他,那个温柔而无所顾忌的少年,面对我时的情绪云淡风轻的好像我们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样。
「你说苏阳吗?」我问。
「嗯,看你东张西望的,不就是在找他吗?」瑞南笑的很轻松。
我没有回答,彷彿是种默认,瑞南比我想像中还要瞭解我,他越是假装不在意,我越觉得愧疚。
我没忘记分开那天他哭的有多么心碎,所以我不相信他能淡然到此刻面对我,内心却毫无半点波动。
连我都办不到了,何况是受了伤的他。
「那陈河跟江孟辰呢?他们都不来吗?」元元插上了话。
「陈河虽然休学了,周大华还是有打电话问他要不要来参加毕业典礼,但他好像是换了号码吧,怎样都联系不上。」瑞南耸耸肩。
心底觉得有些可惜,当初那么要好的六个人,如今这么重要的日子却只剩下一半的人出席。
究竟是什么在我们之间改变了呢?
「他就这样默默无声的离开所有人,连句再见的话都没有说。」元元皱起眉。
「别怪他,他的内心一定很痛苦。」瑞南说,陈河消失前曾经和他说过,他不打算考联考,也不打算復学念完高中,那对他来说并没有意义,他从来都不爱读书,也没有了再坚持下去的动力。
「我们没有人有资格评论他所做的决定。」我说:「那是他选择的路。」
我想,我们没有人懂陈河这个人。
无论是谁遭逢那般的巨变,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走出那片愁云惨雾。
至于江孟辰,前阵子我和她起了点口角,她已经好几天没来学校了。
班导师说她请了一个月的温书假,但其实我知道,大家也都知道,有什么天大的误会在我们之间发酵,并且持续蔓延,越演越烈。
她的个性倔强固执,从来都不肯轻易低头,吵了架,我势必得当认错了那一方,但这次和以往不同,我感觉的出来,我们之间已经不是一句道歉就可以和好如初的。
在导师要求学生坐好,整理自己的仪容准备开始拍照时,元元忽然指着不远处缓步走来的挺拔少年,「咦,苏阳来了!」
炙热的阳光放纵的洒在苏阳身上,他自万丈光渊里迎风走来,身着熨烫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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