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年,我和苏阳确认了彼此的身分,开始谈起了远距离恋爱。
我们没有告诉其他人关于我们交往了这件事,也没有人问起,大家都各忙各的,已经逐渐失去了联系。
苏阳念书的地方在北冽市,而我在岭南市,其实说远也并不是特别远,火车大概坐上五六个小时就能见上一面,只是学生嘛,钱也不多,一张昂贵的车票于我而言是笔负担,有的时候我想他了,就只能打电话给他,假日的时候通常都是他开车下来南方找我约会。
「苏阳,我想你了。」坐在宿舍的床铺上,对着话筒,我说话的声音不自觉的轻柔了起来。
「阿落,有时候我真恨不得马上就办了转学,转到你那陪着你,这样就可以天天见到你,也许我们还可以住一起」
「我听很多人不都说远距离恋爱很难维持吗?你离我这么远,有的时候我还是会觉得不安。」想到这,我不自觉得抓皱了被单,「一定有很多女生喜欢你、找机会认识你」
苏阳是个条件那么好的一个男人,肯定成堆的女孩都睁大眼睛像要吃了他一样的追着他跑,就像高中时,他风靡于整个旗城中学那样,他注定是人群中的焦点,我又怎么放的了心、怎么无所顾忌的去爱他呢?
电话另头传来噗哧的笑声,苏阳说:「你在吃醋吗?我闻到了满满的醋意,哈哈。」
「你别跟我开玩笑了!」我故作生气。
「阿落,其实我不懂你在怕什么,我喜欢的人是你,那么多年了,你还怕我因为大学的一点新鲜感而放弃了你吗?」
「我不担心你,但我担心的是别人。」担心有人从我身边抢走得来不易的你。
「大学不过就这几年,我们要是撑的过去,以后日子就好过了,我们才刚在一起没多久,别想太多,我周末的时候带你去别县市玩吧!你想去看景呢?还是游乐园?」
「都好,只要能跟你在一起都好。」
「好,我想想去哪,明天再打给你,不早了,你赶快睡吧。」
「嗯,你也是,别熬夜做作业了。」
「知道知道,阿,还有,阿落我爱你。」他说的有些彆扭。
听着苏阳低沉温柔的嗓音说着那一句我爱你,心头像是有千万隻的蚂蚁在爬行,心跳已经失序,我掛上了电话,嘴角藏不住笑意,直到同房的室友小安问我刚刚是不是在跟男朋友谈情说爱,我才回过神来,一脸正经八百的说:嗯,就是你想的那样没错。
刚来到北冽市的时候,陈河很不习惯这里的气候,觉得太冷太乾燥,不如旗城的好。
但他别无选择,周函过世之后,周家的人来找他寻仇,没想到害死了他的奶奶还不肯善罢甘休,到处找寻他下落,他帮忙走私毒品的那些大哥们还被黑帮给收买,抖出了他的行踪,之后,他连奶奶的丧礼都还来不及办,就连夜逃离了旗城,颠沛流离在他方。
失去了最挚爱的亲人,陈河觉得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现在只是个没有灵魂的躯壳,浑浑噩噩的度日。
他在市区中间租了一间很窄小的屋子,租金算是大城市里很便宜的价钱,却比旗城贵上好几千块,还没有独立的卫浴设备,只摆的下一张床和一个衣柜,洗澡或上厕所必须穿过一个很窄的长廊,走到底推开门再上去一层,公共卫浴空间的环境十分糟糕,很常有别的房客将马桶和洗手台弄的很脏,墙壁的白色磁砖和马桶内侧卡满一层黄褐色的黑垢,令人一阵反胃。
这时候,陈河才终于明白什么叫作穷途末路,有时候在楼顶抽菸时,他会突然想起高中上公民课曾经听过老师说过中国北京的都市概况,通常首屈一指的那种大城市,人多地大,也总是参杂了很多复杂的人们,他们没有钱、没有身分地位,只能蚁居在拥挤都市里的某个小角落里取暖。
他想,也许自己已经变成了城市里的螻蚁,寄生于此,永远都看不见城市另一头的阳光灿烂。
陈河不再如高中时那般叛逆张扬,选择安静低调的过日子,每天做着很辛苦的工作,去工地搬水泥砖块,直到偶然他在一次下班去网咖里打电动,好奇心驱使之下他去查了旗城的榜单,发现苏阳竟然上了北冽大学,和他在同一个城市生活。
他主动打给了苏阳,和他联系上之后,偶尔没什么钱的时候会和他借一些来用,或是去他那偌大又空荡荡的屋子里舒服的睡个几天。
「你又来了啊。」在图书馆念书念到很晚,苏阳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里给他租的那间套房,开灯就看见一个人舒服地躺在他的沙发上,电视和暖气都开着,屋子里瀰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嗯,还是你家舒服。」陈河眼睛也没睁开,看起来在闭目养神。
苏阳脱下厚重的大衣,放下背包,倾身捡起地板上的啤酒罐,闻到很浓的酒味,忍不住眉头深锁,「你到底喝了多少?」
「没很多,就一~点点。」陈河张开眼,眼神很迷离,看样子是醉了。
看到这样的情况有时候苏阳心底其实很后悔,自己不应该把家里的备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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