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似的,一个劲疯狂地往外奔流。看着眼前几人的修罗场,他艰难的想爬起来,但是碍于腿部中弹,心有馀而力不足,好不容易扶着柱子站了起来,但踏出一步后又会痛得跌在地上,这样上上下下的好难受。
干戈抬头见罌粟在自己面前挣扎的样子,但双手又抱着玉帛,心里左右为难的,是难过又煎熬。
他想要上前扶起罌粟,但玉帛又会暴露在危机之中,他可以抱着玉帛赶紧离开,但罌粟又会被丢下。
他听到远处传来人声下楼的动静。
玉帛的子弹已经用完了,不可能边逃边防守,她只能专心逃跑,尽可能的快速离开危机。
但是,若要採用完全式撤退,腿部受伤的罌粟怎么可能跟上他们的速度?
把他背着跑吗?但是声音很明显的是从出口的相反方向而来,将会在他们逃跑方向的背后。
把罌粟背在身后根本就是拿他当盾牌。
怎么办?怎么办?干戈来回看着玉帛和罌粟,不断的思考着该怎么办。
罌粟发现了干戈的为难,他皱着眉头挥手让兄妹二人赶紧走。
玉帛打死人后爬到罌粟面前,试图将他从地上拉起。
「快走吧,」罌粟说着,拒绝被玉帛拉住,挥动手臂就像驱赶苍蝇一样赶着两人。
玉帛一直哭,哭着想带罌粟走。
干戈见状,乾脆的把心一横,俯腰收走玉帛抓着罌粟衣服的手,环住她的腰部一抬,把妹妹扛在肩上,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毕竟都得到罌粟自己宣告放弃了,他们还坚持什么?该撤的人还是要先撤,这不是罌粟自己教他们的吗?
罌粟凝视着眼前男孩的一举一动,心里五味杂陈。
虽然是自己让他们先走的,虽然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但他还没想过这一切真的就这么发生了。
干戈竟会如此,竟会如此冷酷无情地说走就走。
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罌粟只是硬勾着嘴角,却笑不出来。
对方奋力逃离这里的画面中,浮现的还有艾努维卡的身影。
似曾相似的画面重叠,父子相似的背影重叠,相同的痛苦重叠,罌粟觉得自己就像回到那时一样。
他一个人,在原地,身负重伤,任人宰割,唯有回忆过往,唯有等待死亡。
他又再次,被人冷酷的拋下了。
同样都是他深爱的人,同样都是他自以为会被对方视为挚爱的人。
但是他们却同样残酷,同样视自己可有可无,同样的离自己而去。
罌粟凝视干戈的背影逐渐渺小,一直到自己看不清为止,他轻轻勾起嘴角,低下了头。
静静看着自己方才掐着修女时所沾染的血跡。
是啊,鲜血都已凝固,已经成跡了。
血液一旦离开本体,就会迅速氧化,暗红,定型,原先炽热的温度转化冰冷,附着在沾染到它的东西上,与之离开,与之如影随形。
人就如同血液一般善变,情感也是。
自己到底在期待着什么呢?
一个能像自己血液般,永不离去,流淌在自己身体里的人?
顺从自己?听命自己?附属于自己?跟随自己的心,跟随自己的身体。
低头看着自己腿上的伤口,罌粟自嘲。
连血液都毫无顾忌的在试图离开自己,他却期望能得到一个比挚爱还深,比血液艳红,比活血还热的人。
他觉得无力,轻轻靠在后方的花台墙上,不只是现下因失血过多感到身体发软,也包括他的心,心正泛着一股股燥痛,也不知是缺铁贫血的空虚感,还是因为失去挚爱的哀伤感。
他一辈子追求的东西,却是他一辈子都得不到的。
他一直在追求一个他看不到,不具体,甚至不存在的东西。
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他能听到远方逐渐复杂慌乱的脚步声,人声似乎已在一楼开始大范围的搜寻,此起彼落的回寻在中庭内。
一个脚步声更是从远处接近,罌粟知道自己的死期快到了。
也好,至少他能死在和吴翊雯有所连接的地方,他或许会离她更近一些,虽然心里很不捨,但是现实的抉择已经出来,局面已定。
但也就是现在,在死亡之前,他才察觉到,原来在他的心里,已经有个比吴翊雯和艾努维卡更重要的人了,他其实不想就这样离开他的,但是,若他能因为自己的牺牲而好好活着,应该也不错吧?
就这么想时,一个极大的力气将自己抱了起来,使他离开地面悬在空中。
罌粟睁大双眼,定睛看向身旁的人。
干戈用力喘着气,正皱紧眉头,以公主抱的方式将自己抱了起来。
显然的,罌粟对于干戈来说是有点太重了,但男孩还是咬紧牙关把人硬是扛了起来。
「喂!你?」
而且他显然很忙,没空理会怀中人。
此外,罌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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