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整夜,快到日出之际,眾人在两方互不控告下,终于被放出了警局。
走出警局没多久,王奕博就在转角处被开着车的萧湛拦了下来。『上车,带你去医院包扎。』
王奕博看着车里的萧湛,已经换上了便服,穿着驼色大衣,琥珀色的眼睛反射曙光,像放进一颗日出,那瞬间竟让王奕博呆傻了片刻。
他随即反应过来直挥手说。『不用了,血都乾了,不用麻烦了。』
萧湛没有退让。『上车,王奕博,别让我下车拉你。』
王奕博才悻悻然地上了车。
两人到了医院,换了纱布,萧湛才发现王奕博头上的伤口有多深。医生建议得缝针,在处理伤口过程中,王奕博一句话都不哼地,把痛忍了下来。
萧湛想起萧容也特别会忍痛,常在洗澡时才会发现她脚上的瘀青们。『会痛,要说。』
王奕博抬头看了看萧湛说了声。『还好。』
回程路上,萧湛问。『一晚没回去,你妈不会又要砍你吧?』
王奕博摇摇头。『昨晚先找人去了。』
萧湛『医生说你的纱布,两三小时得换一次,家里人可以换吧?』
王奕博耸耸肩。『不用这么麻烦,缝针了很快就好了。』
萧湛猜测这个纱布可能要被当成永久纱布了,叹了口气。
『你如果不急着回家,今天到我那睡吧,我还可以帮你换个纱布。』
王奕博听到萧湛的建议,像是听不懂似地,慢半拍回应,是再看了萧湛眼中的认真,才低着头默默地说声。『好。』
他不想麻烦萧湛,但对他来说,被人照顾是一个几近新奇的体验,让他忘了理当的拒绝。
到了萧湛的租屋处,王奕博才发现男生的房间也可以这么乾净整洁,甚至还有微微的香味,墙上还掛着几幅童趣的画。
王奕博站在客厅里,有点手足无措,只好站在墙边假装看画,就怕一身的脏污沾染到了萧湛的浅灰色沙发。
萧湛暖暖的声调从后方传来。『这些是我妹妹的画。』
王奕博身体一僵,只回了声。『喔。』
萧湛递了杯热牛奶给王奕博。『你应该饿了吧,这里还有些麵包,吃点再睡吧。』
王奕博乖巧地点点头,还是站在画前一动不动,过了一会才说。『这些画,很可爱。』
萧湛看似云淡风轻地说着。『是呀,不仅画可爱,我妹更可爱呢。』
『可惜她过世了。』
王奕博吞了吞口水,艰难地说。『对不起。』
萧湛对别人遗憾地说声对不起,已经可以处之淡然。『嗯,没事,都十年了。』
王奕博看着画说。『如果她还在,现在应该是大美人了。』
萧湛略显惊讶地看向王奕博,然后释然地笑笑。『是呀,看画,就知道画的人多美是吧。』
『她呀,可爱漂亮了,老缠着我买小公主的饰品给她。』
『如果现在还在,我大概得担心她追求者太多。』
惊讶来自于,王奕博和常人不同,以往萧湛只要一提萧容意外死亡,眾人表示遗憾后,接着就是一片沉默,不愿提及伤心事也好,或是惧谈不幸之事的心态,萧湛总想如果你好好问,我真想好好告诉全世界,我好想萧容。
王奕博『你应该很想她吧?』
萧湛像是被人一针刺进了神经,顿时喉间一阵苦涩。『想,超级想,每天想,无时无刻想。』『王奕博,你真聪明。』
王奕博慢慢地靠近萧湛,笨拙地张开双臂,轻轻抱了萧湛一下,在耳边轻声说着。『她会知道,你很想她的。』
萧湛闭着眼,吞下了喉间的苦涩。
当苦有人懂时,那个苦就不再难以啟齿。
萧湛像是得到特许似地,开始对着王奕博说着萧容的事,说她小时调皮爱藏东西,说她老爱睡懒觉害得他们上学老迟到,说她第一次收到情书时,他去把那个男孩骂了一顿
说着说着半小时过去,萧湛看见王奕博头上的纱布,才意识到他该让病人休息了。他从未想过这王奕博,竟是这么好的倾听者,头上带着伤,还是静静地,专心地听他说话。
萧湛手指轻碰了下王奕博的纱布,确认有没有在渗血。『好啦,不说了,快休息吧,你应该累了。』
那天清晨,在萧湛的双人床上,在隔壁传来安稳的呼吸声后,王奕博张开了眼睛,侧身盯着萧湛的脸好一会。自己身上穿得是萧湛的睡衣,微微飘散着水蜜桃的香味,像是有着安抚的魔力,让王奕博很快地不敌睡意,沉沉地睡了这几年来最好的一觉。
下午时分,王奕博是痛醒的,一张开眼,就看萧湛堪称漂亮的脸近在呎尺,让他吓得往床头撞了一下,结果吃痛地叫了一声。
萧湛赶紧把人捉住。『别动呀,帮你换药呢。』
王奕博才慢慢找回意识,才记得今早是睡在萧湛家了。
萧湛『本来不想吵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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