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衍提起笔,终于在那张惨白的纸上写下几行。
不知道卿囹写好了没有?
肖衍闭上眼,再次与他共感。
只见卿囹已经离开案边,他站在窗边看着阿努亚的景色:“肖衍有好好吃饭吗?”、“人间的巨变起始原因真的是因为阿努亚的记忆復甦吗?这感觉起来像是一个连锁,先是破除阿努亚被禁錮的记忆,再来是人间的变异,随后才会是皮犹尔性食同类的诅咒……这样的安排是为了什么?这简直像是考题一样接踵而来。要能顺利解决诅咒……肖衍会回去人间吗?”
肖衍猛然断开了共感,他还真是一点没想过这个问题……若诅咒破除,人间如常,皮犹尔族也不再性食同类,那他还有留下的意义吗?
他为了诅咒而来,当和平与希望再一次降临这片土地时,他又为了什么留下?
他是人,而卿囹是神灵。
当诅咒破除,他将不再受到奥斯祝福,那么,既非预言之子也无法替阿努亚诞下继承人的范西丽莎,到底有什么理由留下?
想到这里不免心烦意乱,肖衍躺回了床上,这不过才一天的时间……身旁没有了卿囹逗他让他分神,一颗脑袋便只能这样胡思乱想,把每个问题的答案都塞进死胡同里,鑽牛角尖。
第二天的早晨,彩织来了。他带着一些华美的首饰走了进门,大摇大摆的。
「喂!几点了还不起?」他一把拉开了肖衍房里密不透风的窗帘:「也不想想我是为了谁整整三天不能跟爱人缠绵?你还有脸睡?」
性食同类的问题显然不影响彩织恩爱,他们总有办法。
肖衍睁开眼看着他:「……哥哥大人……」
「讲什么东西?给我起来。」他看起来心情大好,听说阿努亚记忆復甦以后他终于和墨羽把话说开,从那以后,便是如胶似漆。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墨羽舅舅呢?」肖衍坐起身,一面问道。
「他去卿囹那里了。一人负责一个速度比较快。你瞧,这是我送你们的新婚礼物。」他把手上那成堆的华丽东西丢到床上:「我的弟弟华丽的像一隻孔雀,而你总是这样像隻野鸡。你瞧,装点一下自己不行吗?」
「哥哥大人,你没有想过野鸡之所以是野鸡就是因为他不适合华丽吗?我寧可当野鸡。」
「胡说八道,都要加入皇族了至少得有点样子,别丢我们的脸。」彩织一面说道,一面把宝石套在肖衍头上,他还穿着睡衣,看上去有些突兀:「稍作打扮也不会怎么样,在高位总是凄凉,尤其要是成为阿努亚的母亲更是如此。皮犹尔人给人类不一样,我们冷漠自私,只顾自己的利益,在这里是不可能有什么温情的。你跟卿囹必须互相扶持,只可惜他也是一个不论怎么追逐也仍旧遥远的男人……」他意有所指,而肖衍全然明白他的意思。卿囹的远,他太知道了。那个男人即使将你拥在怀里也依旧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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