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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摆了一道。
晚间新闻肯定把什么都播了出去。丑态毕露,执政党力捧的傢伙居然搂着黑道喝酒,还是那隻「母狗」。顾琛不用看就知道新闻得怎么报。
陈瑞兴根本不见踪影,合理推想他一进门就又从其他通道走了,离得远远的。
顾琛甩开了那学长,那人又道,「我都知道的顾琛。你已经卧底太久了。你已经是沉卿的人了……」
顾琛懒得理他,自顾自往大门走。突然有个人跌在了眼前,熟悉的制服映入眼帘,另一头达哥走了过来,他手上拿着把长枪,抵住那人咽喉。
地上那人抓住了顾琛的裤管,顾琛低头一看,地上那人跟他是同梯,都是跟过杨泽的。情报部的。
他浑身早都是伤,脸上全是血,「顾……」嘴型圈出了他的名字,声音却没发出来。是发不出来,又或有其他考量顾琛不知道。
达哥愣了愣,抬眼看向顾琛,「你认识?」
「抓过我。」顾琛道。
达哥笑了笑,把枪给他,「那交给你。」
梁责民,那人叫这名字。为民负责的梁责民。他们老是这样笑他。几年前结婚了,生了一个女儿。顾琛卧底五年,小女孩大概都会说话了,也已经认得爸爸的模样。顾琛接过了枪。
枪管指着如此善良的人,顾琛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他瞄准的是什么?是什么?枪口瞄准的,到底是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达哥身后又来了不少警察,顾琛抬高枪口,往后头无人处鸣枪,「达哥,后面!」
达哥回过身跟那些人扭打在了一起,顾琛把子弹用尽,随后丢掉了那把枪,拖着梁责民往门外去。
「顾琛……你真的跟他们说的一样……不回来了吗?」梁责民虚弱问道,身体经过之处全是血跡。
「闭上嘴,你快死了。」顾琛道。
「我觉得……你会回来的顾琛,你会回来。因为你救了我……」
「……」顾琛没答话,把他带到了旁边较无人烟的巷弄里。他蹲下身抽掉了梁责民的佩枪,「刚刚为何不掏枪?」
梁责民笑了几声,「尽量不想……」
「你可真是个烂好人,我替你拿起来了,你现在两隻手都没办法用,会被别人拿走把你干了的。被写着自己编号的枪枝杀死,蠢到家。」
真可怜,哪怕没死,梁责民也再也当不成警察了,伤太重了。
酒店里突然一声巨响,火光四起。顾琛望了过去,不过隔条巷子,眼前酒店如同炼狱,灯火熊熊,喧闹不止。
离了一段距离顾琛这才看见酒店顶楼有个人影,倚在栏杆上,月圆之夜,月光在那人身后分外皎洁,哪怕只把他照成了剪影顾琛也不可能认错了。距离并非肉眼不可见,他甚至能闻到那傢伙带着点花香的菸味。那双眼,看着何方?是否他眼底的世界仍是没有顾琛的踪影?优柔寡断,举棋不定。想当好人又想……,当爱与善无法同时进行,人到底该如何追寻?对沉卿着迷如同疯魔,那是理智可以左右的事情吗?
「顾琛……你不可能真的为了沉卿离开单位吧?我们一起说了那么多理想……未来的抱负……我知道你的善良……你是一个好人。顾琛,放弃任务吧……再这么跟沉卿在一起你真的会迷失自己的……我知道我已经活不久了,起码闔眼前不想看见你如此,跟我回去吧,这次我来还有一个任务就是要评估你的精神状况,我会告诉上面你的精神受了影响无法胜任……」梁责民断断续续说着。
回去?曾经多么渴望的事情被送到了眼前。顾琛抽开了看着沉卿的视线,双瞳一晃,看向了梁责民。
几阵枪响,枪口这次瞄准了什么?
「其实我很喜欢你的制服。」他替顾琛脱了衣服。
那穿了一整天,特别彆扭的制服。一身正义。
「为什么?」顾琛问道。
「因为哪怕它像牢,你依然自由。」
顾琛瞄准了什么?挡在沉卿投向他的视线之间的,他都瞄准了。
那夜过后,新闻不止息都是那个夜晚的事情。
那个夜晚,顾琛回家以后发生了什么呢?
那个夜晚……他只是抱紧了沉卿。
沉卿也许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但也没差了。
隔天早上,死伤名单列了洋洋洒洒在报纸上。
这年头其实都不怎么看报纸了,但沉卿总会翻阅那洒满油墨的现实,字里行间尽是人间,顾琛想,也许还是因为那郭老头的潜移默化。老人家留下来的习惯。
顾琛留意到了报纸上的名单,沉卿这里也死了不少人。警方那一串,视线停在了梁责民三个字上。姓名后头小小的括号内写着阿拉伯数字三十,三十,他们也已经三十岁了,还有时间浪费人生吗?
沉卿端了杯咖啡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茶杯随手一放,压着人家看了一半的报纸。顾琛又想起猫,他老家有隻肥猫,老是喜欢坐在父亲看了一半的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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