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齐被送回育幼院,楠风应该要替他开心的。
隔天,外公烧得更烫了。昨天半夜,楠风一直都在给外公换额头上的湿毛巾,中间外公有稍微醒来一下,安齐就扶着外公去外头上厕所,到了今天早上,外公烧没退,楠风自己拿了斧头进树林里砍柴。砍好了一小捆,就先搬回去,再这样重复两三趟,砍到后来,楠风的手都在抖,他把斧头放下来,才发现握把上都是他的血。
米桶里面的米剩不到一杓,楠风捞了一半煮成白稀稀的粥,那粥稀的跟米水一样,楠风担心外公外婆吃不饱,把大部分都餵给外公外婆,自己只吃几小口,又跑到市区去捡破烂。学校的资收室在礼拜五会有垃圾车来收,所以现在一定是空的,也幸好因为是周末的关係,街上很多玩乐的人,路上捡来的垃圾也多了一些。楠风不敢在在外头逗留太久,回到家时,外公外婆两人都还躺在床上。
楠风边烧水边给两人擦身体,突然想起来这几天都没有人给菜园里的菜浇水与除虫。楠风蹲在最后一株成熟的小油菜旁,看那叶子坑坑疤疤,几条孵出不久的小毛虫正在大快朵颐,叶梗子上还附着一些虫卵,还有前几天撒的种才刚发了小芽,都变成了蛾虫的產房。楠风一根一根捡查,用手把虫卵和牠们的兄弟姊妹全部捏掉,接着只摘了成熟那株,用菜刀剁的碎碎的,不放油,加一点盐,丢进锅里用水煮。
外公在高烧间迷迷糊糊醒来,吃了软软的蔬菜,终于有点力气坐起来,可是外婆似乎咀嚼有些困难,楠风别无他法,只好给外婆喝一点煮菜水,外婆这才咕嚕咕嚕的喝了一点。
≈ot;琉妹你试着吃一点吧?≈ot;外公还不放弃,捧着那碗菜糊糊儿,用汤匙舀了一点,凑到外婆嘴边。
外婆因为疼痛死咬着嘴唇,她的嘴唇泛白,又咬的快要出血,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楠风一边给外婆擦汗,一边拿过外公手里的碗:≈ot;外公你先休息吧,等外婆好点了,我再来餵就好。≈ot;
外公有点不愿,可头又昏的要死,只得乖乖躺好。≈ot;小楠,你不要担心。≈ot;
≈ot;嗯?≈ot;楠风正在把剩馀的煮菜水盛出来,听到外公让他不要担心,于是转过身来。
≈ot;外公身体向来很好的。≈ot;外公说话的速度很慢,可是里头却有楠风熟悉的安心感。≈ot;所以外公明天就会好起来,然后把今天少劈的柴一起都劈好。≈ot;
楠风手上缠着今天早上他找出来的外婆的手巾,他把手藏到背后:≈ot;我今天早上有去劈柴,所以外公你才不要担心,好好休息,才可以好得更快。≈ot;
≈ot;哈哈。≈ot;外公虚弱的笑笑:≈ot;小楠真的越来越厉害了,你明明应该休息的,还帮这么多忙。≈ot;
≈ot;小意思。≈ot;楠风模仿外公神气的语气。
这下真的把外公逗笑了,结果害外公一阵狂咳,楠风不敢再逗弄病人,给外公拍背喝水,又给外公和外婆擦个简单的澡,赶紧催外公睡觉了。
整个晚上外婆睡睡醒醒,痛醒那会儿嘴里不断低吟着,楠风不知道该怎么办,本想着给外婆按摩,看能不能改善,可外婆似乎一碰就更痛,楠风只得给外婆调整睡姿,把枕头垫高一点,等下次外婆又皱着眉头醒来,再拿衣服捲一捲当枕头给外婆垫脚,一直反覆到天亮了,楠风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等楠风起来时,早已经日上三竿了,楠风去探探外公的额头,还有点烧,楠风把昨天捡来的垃圾摊开来看看,大概可以换个十五块,再把身上的钱加一加,应该可以换得百克的米。
楠风不敢怠慢,米桶里剩下的米少到可以一颗一颗数,煮出来的米水可能连米的味道都没有,他给两老全身又擦了一遍汗,这才急匆匆的赶往垃圾场。
和上次跟楠风洽谈的是同一人,厌世男搔搔鬍子:≈ot;十块。≈ot;
≈ot;应该是十五块吧!≈ot;楠风皱眉:≈ot;上次给的纸类比较多,你说纸很便宜,秤重算只能给两块,我这次塑胶瓶比较多,照理应该多个五块吧?≈ot;
≈ot;这钱就是这样算,不要拉倒。≈ot;厌世男毫无声调的回答,彷彿只是一台只会回这句话的机器人。
楠风踌躇一阵,其他垃圾场也不知道在哪,走过去要多远,外公外婆今天的早饭还没吃,咬了咬牙:≈ot;好,跟你用十块换。≈ot;
换了钱,楠风赶往米店,把身上的钱全秤了米,又赶回家给外公外婆煮饭。忙完了这些,楠风还有一大堆事还没做,菜园里的菜还没顾,这几个晚上的柴又烧的特别兇。
楠风走到铁皮屋后头,那里的柴堆只剩一点点了。他把手上沾了污血的手巾洗了洗,换一条乾净的绑上,拿着斧头去砍柴了。楠风力气不如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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