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想得透彻,旁人却未必。
至少涂砚书没有。
听她嘴上说着没想法,一副不怎么上心的态度,他下意识认为她又想如过去般闷不吭声地任人说话,当即促起眉头,语气都跟着不好起来。
「你就没想也发篇文澄清一下?」
那头,涂砚书烦躁拿笔敲着桌缘,击出的咚咚声响清晰入耳。
深呼吸进一口气,涂砚书耐着性子试图劝他:「倒数第三张的是我的车,第二张是阿哲的,还有那个最后一张,是依霏公司的保母车吧?你发个文说明一下,也好过让他们随意猜测。」
郑依槿没听进劝,只留心在其中一句话上头。
「你怎么认得出霏霏坐的保母车?」
回应他的是涂砚书的咳嗽声。
本就是随口一问,听他那头突兀地响起咳嗽声,郑依槿也丝毫不会疑心上是先前的那句问话惹得祸。
只等涂砚书缓过一缓,方关切问了句:「砚哥感冒啦?」
「……」涂砚书被这话问得顿时无语。
小学妹这般贴心,他都不知道该不该欺骗她了。
乾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涂砚书妄图把话拉回他们原先讨论的话题上,「别又想转移话题,你就直接说,发不发文?」
「不发。」郑依槿想得透彻,回答的也果断。
她胆小是胆小,可做事上从不畏缩,既已看得明白,她就不会多做无用功。
「为什么?」认定了郑依槿就是要息事寧人,涂砚书的心情一下又转坏,同样的大少爷脾气,季知哲没有的耐性,他也没有。
能够耐着性子到这时候,也不过是因为这人是郑依槿。
但也差不多告罄。
他一但烦躁起来,出口的话量往往是平常的两倍,念叨起来郑依槿听着都有些头昏。
「别跟我说什么不会信的人还是不会信这一套,有人不信自然也有人信,就当是为着这些人,发了也不花你什么时间。」
「你也别总是遇到事情就想躲起来,你自己看看,从以前到现在,每一次你都忍了,但他们有放过你吗?流言有因此变少吗?还是有谁因此对你好了吗?」
「你也不出道,以后走的只会是幕后,有家里的帮忙,你甚至不用顾忌会不会被拍到、被拍到该怎么办,对着那些随意污衊你的人,你可以大方骂回去,用不着这般忍气吞声。」
许是见自个儿说了这么一长串,话筒那端的人都只是沉默不语,以为是吓到了她,涂砚书因而放缓了语气,话里虽还透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可到底没先前那么强烈了。
「你以为我和阿哲是为什么事事站你这头?不就是为了让你想做什么就做,不用顾忌,无论如何总有人替你兜着。」
「可你却不这么做,每回被气得眼都红了你也只会说算了。」
「到底为什么要算了?被抹黑、被欺负,你有凭有据,有背景还有我们,做什么要算了?你是不是连什么叫恃宠而骄都不懂?」
初时听着,郑依槿脑中还不时窜过字句想逐一反驳涂砚书的话,待听至末了,她反倒默了。
可不就是不懂吗?
恃宠而骄,得先有宠才有得骄,可自小到大,从来只有她宠着别人,未曾有谁真正宠过她。
涂砚书与季知哲是站她这头,到底隔了一个年级,又因为工作缘故,往往一学期能见着的面两隻手都数得清。
他们一个嘴坏,一个沉默,真要说宠,她反正是没感觉出来。
再说家人。
郑依霏也就罢了,他父亲倒是想宠她,偏母亲总在旁严厉盯着,他的温柔往往来不及到她面前就被无情抹去。
不说她自身的性子,就是她真有胆量仗着背景欺负人,一转头母亲就会反过来斥责她的不是,连母亲脸上可能会有的失望神情,她都想像的出来。
她已经令她失望过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
一长串的问句下来,静默半晌后,回应涂砚书的还是只有沉默。
反驳的话已经不再重要,后头引起的所思所想没办法对他说出口,脑子转了许久,郑依槿也没想出能够回他什么。
两方无言良久,手机里头一阵杂音过后,季知哲接过电话,清冷嗓音响起的同时,那头传来一声算不上重但也不太轻的关门声。
对着季知哲,郑依槿的心情再没刚才与涂砚书说话时的淡定,小心脏又一次扑通扑通快速跳动。
「砚哥走啦?」接在季知哲话音落下之后,她小声问道。
季知哲嗯了声,嗓音里多了丝笑意,「被你气走了。」
郑依槿张了嘴却发不了声。她无法反驳。
没听见她接话,他大概也能猜出她不好意思的模样,便没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起网上那事。
「你们打算怎么做?」
郑依槿没想过他会把这事拿来和她讨论,颇有些受宠若惊。
稳了稳心神,才把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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