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夏)
「啊你回来后有什么计画?」
「你有工作囉。」
「台北,那跟星星学校同个地方啊。」
「好啦,我会去接你啦。」
一回家,就听见哥在沙发上讲电话,还一脸挺高兴的,但听他回覆的内容又不像是跟小涵。
「你跟谁讲电话啊?这么高兴。」
「魏子澄啊,他大学毕业要回国了,我本来就让他读完大学后自己决定要不要回来。」说到这,哥抬头看了我一眼,「你介意吗?」
我轻轻的叹了口气,「有什么办法,这里也是他家我有什么资格不让他回来。」
每次哥提到他,我就无法延续话题,上一次见到他已经是三年前了吧,那时他还住在我们家,但我们之间是零互动,他离开之后,家里就只剩下我跟哥,虽然哥常常跟我讲以前的事和他的事,但我一点也想不起来,还会跟我现有的印象有衝突,我知道我失意,也知道我会有这种失忆症的原因一定是因为发生了什么大事,醒来后我受过催眠治疗,想起了我是被强暴的,但意外的是,我并不会觉得那件事有多可怕,他并没有给我造成阴影什么的,哥说对方是我的朋友,我想原因也是因为这样,我还是时常怀疑事情是不是没有那么单纯,我看了很多当时的报导,却发现那些报导都写得像小说一样荒谬,就算用客观的角度去看也无法感同身受,我问过哥,哥也说记者都夸张了,要我不要看那些。
以前我会常常陷入苦恼,但开始思考后得到的只有一片空白的脑袋,时间久了,我就越来越少去想它了,最大原因也是因为现在的生活忙得让我根本没有时间去想那些事。
休学的那十个月,我一边打工一边准备重考,重考考上了台北的广电系,我现在在这里过得很好,交到了能愉快相处的朋友,实作课和打工生活也让我非常的充实。
咚咚咚,砰砰砰,唰唰唰。
巨大的噪音伴随着我的意识越来越清晰,随之而来的是从窗帘边缝隙窜出来的刺眼光芒。摸向床头柜上的手机、开啟了萤幕,好刺眼,睡前又忘记把萤幕亮度调成自动,瞇着眼瞄了一下时间马上关上。
才九点吗,我才睡六个小时啊。
回想国小时,九点就会上床睡觉,长越大会越熬越晚,一但放了假,就无法早睡,下午才起床的话,晚上才是一天的开始,于是就这样恶性循环,非得在开学前一晚搞个失眠,然后隔天累一天,当天早早睡着,作息就样快速的调回去了。
洗漱完后,看见哥在三楼的房间忙进忙出,不提我都忘了,那里还有一间房间,其实我对魏子澄的记忆也不是完全空白,记忆里,确实有个人从小到大一起跟我生活,但只不过是存在关于哥的记忆里的bug,记忆中的画面空了一个位置,那个位置一片空白,经哥的口述,还会有错乱的部分,我想那个原因那个人,就是魏子澄吧。
「哥你一大早的在干么?」
「喔,魏子澄今天要回国了,会先在这里住一下,然后就会北上工作了。」
哥停下了动作,往我这看过来,「要一起去接机吗?虽然你不记得他是谁,但还是得熟悉一下吧。」
「不了,我等等还有事。」算了吧,我用想像就能感觉到那个场面会有多么尷尬,要是他突然跟我说了什么以前的事,我却完全不记得,那空气会有多么令人窒息啊。
拒绝完哥,他没有再说话,我转身时,瞄到了哥堆出来的杂物中有一张相片,我趁哥没注意拿走了相片回到房间,相片里有四个人、两男两女、穿着高中制服、两个男生穿着西装外套胸前别着毕业生的胸花,地点是一间广播室,我看着相片,其中一个女生是我,一个是魏子澄、另外的男生有点面熟,女生则是毫无印象。
我在准备实习面试时有写到我在高中有创广播社的经验,但那记忆模模糊糊的,我只记得我高二后跟紫薇一起做了社团活动,却不记得也有跟这三个人一起做过。
我今天是真的有事,我要回台北面试,大部分的朋友都计划大四再去实习,但我想说反正我现在也有在打工,花在打工上的时间还不少,那我不如把这些时间拿去做能增加我专业能力的工作,但事情也不是我想得那么顺利,这个暑假我面试了两家电视台和一家电台,都是暑假初期去面试的到现在还没有通知应该是不了了之了,公司好像真的比较喜欢大四生,差了一年真的会成熟很多,今天要去面试第二家电台,教授还帮我写了推荐,要是连这一家都没上我大概也能任命等明年了。
「你的履歷里有提到你在高中时有创立广播社,那我想问你在当时有过印象最深刻的事情或是活动吗?」
但我想很大的原因是在于,很多面试官都问了我类似这种的问题,但我却很不自信和怀疑的掰出了一个根本不印象深刻的事情,但能怎么办,我真的没办法想起来,明明我的履歷还有大一跟大二的内容,偏偏都喜欢问我高中的经验。
于是这次我就把这项经验给删掉了,这样或许就不会再被问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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