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影和沉棠都不说话了,但云初感觉到肩膀上的狐爪与围在脖颈处的手臂都在不自觉地发紧。
“……这就是,信仰啊。”
云初轻叹,叹息中没有品味出苦恼与悲恨,但是一齐来得两个人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曾经真的可以算是曾经吗,云初无数次说那些记忆都是可以踏过的注脚,但过去的事真的会毫无芥蒂吗,他们不敢问,也不敢开口提那段被刻意忽略的时光。
而云初,似乎就是在他们错过的那段时间里成长起来的。
云初在外面很少报清流宗的名号,他们宗门在道界不太与外界交流,贸然报上名号大概会引来不必要的关注,于是那时大家都以为云初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散修,她的刀鞘用布袋装着,身边又没有剑灵跟随,于是大家都以为她那就是一把普通铁剑,接待最开始也没关注这其貌不扬的少女,少女最开始接的任务也是中等偏下难度,他们都以为这就是少女的极限,后来才知道,这仅仅她在摸清行情。
“诶呀……大家都挺喜欢和她做任务的。”
承影后来找去派任务那边,谈起云初时,他听到接待如此感慨:“接多少任务就做多少,又不会拖延时间,又不漫天要价……实属难得。”
他那时候想象出一只弃犬似的小人,垂头丧气地只能靠接这些不入流的任务才能勉强维持生计,承影嗤之以鼻,又觉得难过,哪怕到了这种地步她也不向自己低头哪怕来求自己一句。后来他才明白那所谓弃犬就是他的想象,云初那时候都是强忍着开心在接任务——如果表现出渴望,可能会被对方察觉到作为要挟压低赏银。
她爱极了走遍世界这种活计,说无拘无束也好,说自由自在也罢,她几乎去过每一处地方,用自己的眼去观察世间,可比其他人讲得要更加生动,爱好像从来无法束缚住她。她遇到很多人,多到如果不再相遇,承影都数不清她有多少连自己也不清楚的友人。
背着剑的少女至今还在局里被留着一席位置,听到他说人名接待云里雾里,听到他描述样貌就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个少女,连名字都没留下,于是他们根据武器判断少女是剑修,最后留了个白衣剑修的位置给她,但是云初已经不再需要出去接任务,曾经是内丹耗损,不再能够继续修炼,到了现在则是不缺,也不需要去接委托来维持生计。
就算再怎么说开,再怎么不在意,在他们二人眼中,依旧是无法直面的过去,云初仔细观察着雕像,服饰是清流宗的,但是脸完全不像她,于是就想到了云轻,之后越看越像,不过她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曾经被挂起来的画像她能说活人挂像太晦气,现在肯定不算活人立祠……毕竟人是自己亲手杀的,不过大概和家族想法背道而驰。
云初用手指去沾香火,原本的设想应该是这边集结愿力那边修行大成后回馈家族,这也是她在凡间的家族吗,云初没有一点印象,更没有归属感,自始至终,她就像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
云初闭眼细细感受,没有察觉到雕像里有什么愿力积累。
那么……愿力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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