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乐娜摸着后颈,总觉得有些灼烫。
方才蛇君留她下来,不知念了什么咒语,之后后颈就怪怪的。她问了,蛇君却什么也不透露,只说那是蛇会害怕的符咒。
左思右想都想不通,为何身为蛇的他要在她身上加上蛇会害怕的符咒?
「小青啊,我今晚跟你睡好不好?我实在不想为了争床和艾伯特吵架。」
小青睁大好奇的双眼,「原来萝乐娜小姐对艾伯特先生一点兴趣也没有?可他的外貌在人类世界应该很受欢迎,我们这边都有好几个小侍女开始讨论他了。」
萝乐娜拉长了脸,像下巴脱臼似的张大嘴,「拜託!我对艾伯特一点兴趣也没有,他只是我的红茶店的寄宿者,以保镖的身分来付房租罢了。而且他在我的世界里是相当有身分地位的人,也不可能对我有兴趣,说我是未婚妻,纯粹是先前发生了某些事情导致的后遗症。」
小青露出笑脸,没多说什么,捧着薄棉被带她走向长廊另一头的寝厅,「小青也想让萝乐娜小姐过来睡,可惜我们作侍女的,一个房间必须挤下六到八人,我的寝室最近又来了新人,恐怕没办法让您睡得安稳。」
萝乐娜抿嘴想了想,转头查看四周,不知这里有没有被屋簷遮挡的小空间?能让她裹着棉被曲身睡一晚就好。
突然停住脚步,望向寝厅旁的小庭园,那里有座凉亭。
「萝乐娜小姐,怎么了?」
「小青,陪我到这里就好了,棉被给我吧!」
「啊?萝乐娜小姐,我来就行了……」棉被被抢了过去,小青抬脸仰望心意已决的萝乐娜,「真的不用我陪到寝厅?您该不会打算在屋外过夜吧?」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就快快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起个大早呢,早点回去养精蓄锐。」萝乐娜边说边挥手,示意她离开。
虽有些担心,但人家都这么说了,小青只得告退。
原地待了几分鐘,确定小青走远了,萝乐娜捧着棉被,跨过长廊旁的栅栏,走进树丛。手里的棉被一直被树枝勾住,不得不举到头顶上,狼狈地穿过树丛。为了避开寝厅周围的守卫的视线,她必须偷偷地摸进凉亭。
要是和艾伯特同房睡,她应该不敢跟他抢床,毕竟对方是英国王子,区区小市民怎能以下犯上?儘管平常很爱找他吵架,可他先前因为她的缘故受伤,好不容易甦醒,尚未完全康復,又被带来肯亚王国来受罪,被迫和她一起完成任务……想到这些,她就觉得自己不该跟艾伯特争床位。
萝乐娜走进凉亭,拍了拍石椅,直接靠着柱子坐下来,裹上棉被,屈起膝盖。心中想着,会不会还有谁也被带来了肯亚?已经是第四个红茶王国了,真不希望有人再因着她而受伤,希望其他人都好好地待在人类世界里,等她回去。
把脸埋进双膝,静下来之后,又想起了安德烈的幻影。
她绞尽脑汁地思考,为何没有任何关于安德烈的记忆?父母始终没对她提过「哥哥」这个词,她不记得是他们是因为什么而决定搬到伦敦,但从有记忆以来,的确不曾听过别人提起她有哥哥。
对了!照片!
赶紧打开腰带上的小皮包,取出原本放在床前的那张玻璃相片,她与父母亲在老家前院的合影。仔细想想,先前就总是隐约觉得照片里好像少了什么,指尖轻抚过身边的空位……似乎有种印象,这个位置应该有个人……是戴帽子的男孩吗?但是,照片里明明只有她与父母亲。
是她记错了吗?这种感觉好奇怪。
难道这世上真有如此残酷的魔法,让某个人的存在彻底消失?
萝乐娜把脸贴着照片,好想赶快想起来,安德烈口中的「哥哥」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是她的亲哥哥吗?可他的长相既不像爸爸,也不像妈妈。或者真像之前梦到的那样,安德烈是和她没有血缘关係的、被领养来的孩子?
萝乐娜想着想着,意识渐渐跌入黑暗,几分鐘过去便沉入梦乡。
待她发出平稳的呼吸声,一把锐利的匕首忽然从柱子后方出现。
披着黑色斗篷的安德烈把匕首抵在她的脖颈间,冷酷的双眼俯视屈膝睡着的她,念了几句催眠咒语,让她沉入更深的梦境。正要握紧刀柄往萝乐娜的颈动脉划去,馀光瞥到她手中的照片,于是停下动作。
抽起照片看了看,冷酷的双眼驀地变得有些哀伤,连这张照片都没有他的存在了吗?
他掏出一条藏在衣服里的项鍊,打开能摆放照片的坠饰,这里明明应该要有他!
摀着充满血光的双眼,安德烈痛苦地弯着身体。要怪就怪萝乐娜,正是因为她,他的一切全都被人遗忘。他的身体、他的心脏全都被迫卖给了魔鬼,她却只是被下了一个诅咒。
他又将利刃抵住萝乐娜的脖子,「你只是被下了再也无法泡出好喝红茶的诅咒,我却必须变成恶魔,从我所爱的人们的记忆中消失。」
使力将匕首划向她,突然,身后吹来一阵强风。安德烈连忙抽回匕首,来不及防备,左肩便被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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