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氳的热气瀰漫整个浴室间,江程灝赤裸着上身,下身只围一条浴巾站在光滑明亮,不受雾气影响的镜子前,目光盯着自己颈窝上那一排牙印,微微蹙眉。
那排牙印浅浅的不深,唯犬齿的部分较为明显,江程灝的手指在那排牙印上摩娑,完全想不起来究竟是何时,又是被谁留下了这一排明显的牙印?
今天一整天都怪怪的。先是莫名奇妙换了一组沙发,接着又在pub莫名地作了场春梦,害他少了今晚的乐子,最后更是像神经病般大半夜地要小李带着他整个台北到处跑,只为了找在他心里莫名浮现的小破屋。
最后才在天快亮的时候放弃,回到自己在城市中心豪宅内。
无法解释自己这一连串莫名奇妙行为的原因,然后又在自己身上发现了这排牙印。
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他穿上宽松的睡衣走了出去,就在刚刚他洗澡前,收到国外爷爷传来的讯息,虽然是爷爷的帐号,但发讯息的应该是爷爷的特助,信上说明了爷爷的身体每况愈下,已经通过律师正式将江氏集团交棒给他。正式的行政消息应该这几天就会发布给整个江氏集团的人知道,他只是提前被告知做准备。
虽然早就胸有成竹,篤定的事,在收到确定消息的那一瞬间还是让他脑中一片空白。
长久以来的目标终于达到,江程灝觉得自己并没有想像中开心,只觉得松了口气,随后是一片茫然。
为了这个目标,长久以来他活在母亲何芊玉的压迫下,无法呼吸,所做的每一件事,走的每一步路都是为了这个目的,就算后来他摆脱了母亲何芊玉的控制,但这条路他也走到了无法回头的地方,除了一步步地走下去外,他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目的?
他打开了音响,将音乐开到最大声,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他讨厌太过安静的环境,所以他习惯在pub寻找猎物带回家,不然他无法入睡,如果猎物够乖巧的话,他可能会多留个一两天,但最多一个星期他就会将人赶走,没有人能在他心里驻留。
而找不到好的猎物的空档,他就会像现在一样,将音乐开到最大声,让吵死人的重金属声音响遍整个家里。
他对音乐没什么鑑赏力或喜好,只要够吵够大声就行了。因此曾经被同幢的楼下邻居抗议过,那个人也是个小有名气的成功人士,所以江程灝被那人抗议过后,直接使手段搞垮对方,让那人再起不能,然后顺理成章地接手对方的房子。
他就是这么一个睚眥必报的人。在他的国度里没有人能质疑他,妄想左右他的行动。
没有人能在得罪他之后还能有好下场,他想要的也从来没有得不到过。
现在连最想要的江氏集团掌权者之位他都得到了,为什么他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没有想像中的高兴、没有快乐、没有满足……内心虚无得一片空白。
他躺上大床,任音乐流淌填满整个家里安静的空间,却填不进他心中空白的一片。
还缺少什么?还想要什么?
『快想起来!』
脑中突然有个声音惊得他从床上坐起。
谁?房间里没有其他人,放肆的音乐,嘶吼着他听不懂的话语。
是谁在说话?又要他想起什么?江程灝按着头,觉得脑海深处阵阵抽痛。
『快醒来!』
又听到那个声音,但他明明是清醒着。
为什么要叫他醒来?明明在这里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了,他战胜了母亲对他的控制,他得到江氏集团的继承权,所有人都爱他、奉承他、讨好他,再也没有人能左右他的一切事情……
如果他现在所得到的这一切是梦,这么好的梦,他为什么要醒来?
结果没有原因地,一夜没睡的他,自己驱车又来到了昨夜的狗园。
拾着往山上的台阶一步步往上走去,明明昨天是第一次来这里,为什么走这段台阶时感觉会那样地熟悉?
当初他为什么会想建设这座狗园?明明他就不是爱狗人士。
江氏经营很多以慈善为目的的基金会,流浪动物这一块却从来不是江氏会涉及的地方,因为看见的人太少,达不到经营企业形象的目的。
总觉得是某种很重要的原因驱使着他作了这样的决定。
但他已经想不起来当初作这决定的原因了。
他在看得到狗园的地方停步,没有靠近,远远地看着昨夜散着温暖灯光的小破屋,大概是夜里视线不良的关係,现在白天再看,居然比他昨夜里看的还要窄小破旧,根本不能称之为房子的地方。
可是却意外地令他移不开目光。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或说是在等待什么?但他总觉得应该要有什么自小破屋里出来。
但他却也隐约明白,他在等的永远不会出现。
这个世界没有他等的那个东西。
可是从这天起,他却像着了魔一般,每天都会走到这里,远远地看一看,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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