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红星将这批货准备好,发电报给对方让其来提货后,他们却打电话过来表示,最近刚给出去一笔钱,资金周转比较困难,只能先付十万块,剩下的一百一十万年底之前付清。当然,如果红星不同意,那就再等等,等他们的钱收回来了再提货,只是可惜了,他们在安省当地的一家报纸上投发了广告,已经造好势,现如今却缺货,前面的布置恐怕都前功尽弃了。
红星听说了这个事之后亲自跑了一趟,拿到了十月的一份报纸,上面确实有家电零配件的广告,他们甚至连店铺都租好了,两百多平,比老师傅规模还大。
看到这种情况,急着寻求新的销路的刘厂长他们就答应了让其提货。
但等货提走之后,过了一个星期,他们发电报过去就没了回音,派人去询问,那个店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听房东说,店铺就只租了两个月。
再去找报社,报社说根本就没人在他们那里打过这则广告,并拿出了那一天的报纸给红星核对,果然连报纸都是造假的。
意识到上当受骗的红星赶紧找上了农业局的那个科员,最后却得知,这两个男人根本不是他什么亲戚。对方说要买家电零配件,不认识人,找上他,给了他两千块和一堆其他的东西,麻烦他帮忙搭个线。他贪图这些好处,就答应了。
虽然那个农业局的科员如今已经被抓了起来,但这批货也找不回来了。
因为报警之后,公安局调查发现,这两人的所有信息都是伪造的,开的车子也全是高价租的。这会儿没有联网,也没有监控,留的身份信息也都是假的,都不知道对方逃窜到哪里去了,一点线索都没有,公安虽然立了案,也在极力侦破此案,但难度非常大,至少短期内看不到告破的希望。
骗子的这一行为无疑是给本就经营不善的红星电视机厂雪上加霜。
现在红星负债累累,已经走到了资不抵债的破产边缘。
叶蔓几个月没回来,完全不知道还发生了这些事,难怪刘厂长愁得头都快白了。
她悠悠地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灰蒙蒙的天空,红星的命运就像这冬天阴沉的天气,怕是好不了了。红星人势必会迎来一场暴风雨,有的能涅槃重生,但更多的普通人只能在风雪交加中挣扎求生。
上辈子红星是90年中破产的,可这辈子恐怕要提前了,想到这里,叶蔓就很不是滋味,心里也有些愧疚。如果不是她这横插一脚,兴许红星会沿袭上辈子的轨迹,再晚一两年才会走向破产的边缘。不过这也是迟早的事,根源也不在于她。
见叶蔓从红星回来后就一直坐在店门口发呆,赵永安修完了手上的这台电视机,走过去坐在她旁边的台阶上,望着空旷的大街问道:“想什么呢?厂子里有人为难你了?”
叶蔓轻轻摇头:“没有,就是厂子里的日子不大好过,我有些感概。”
提起这个,赵永安是又唏嘘又庆幸:“哎,是啊,厂子里本来是每个月月底发工资的,上个月的工资拖到了这个月月中才发,下个月的还没着落,很多工人都在担心,再过几天月底了,能不能发工资。”
普通工人工资都不高,要是家里孩子多,上面又有老人要供应,那负担极大,很难攒下钱,一遇到迟发工资,可不就得慌了。
他要是还留在红星,恐怕也会成为这里面的一员,如今每天听到左邻右舍吵架的声音,他都觉得庆幸,幸亏当初离开了厂子跟叶蔓出来开了维修店,虽然比在厂子里辛苦了点,累了点,但好歹能挣钱,这两年还攒了一笔钱,就是遇上事心里也有底,不至于这么慌。
“算了,不说这个了,这种事自然有厂子里的领导会想办法,咱们操哪门子的心啊。叶蔓,你既然回来了,就去看看咱们店里的账本,你好久没对账了。”赵永安给她找了个活儿干,省得她坐在这里胡思乱想。
叶蔓点头:“好吧,我去看看。”
叶蔓查了账,发现老师傅维修店的营业额已经到了瓶颈期,最巅峰的时候一个月营业额达到过四千多,然后开始回落,目前差不多也就是三千多块,除掉工资、水电、房租和零配件的钱,一个月的利润在一两千之间。
估计这个店顶多也就做到这样了。
她合上了账本,等晚上大家都下班后,她叫住了赵永安。
“赵叔,咱们县里应该有其他维修店了吧?”
赵永安点头:“开了好几家,离咱们最近的一家就在那条街的尽头。”
果然,这个世上从来不缺乏聪明人。看着他们赚钱了,自然会有人开维修店,跟风是最常见的事。
不过维修店这种成本和限制都摆在这儿,一个店铺只能辐射方圆几里的范围,竞争倒是没有太激烈。大家各自干各自的,只要技术过硬,态度够好,价格公道,总会有客人。
叶蔓往街头看了一眼,没看到,便收回了目光,对赵永安说:“赵叔,这两年我的精力几乎一直扑到了奉河那边的批发部,这个维修部一直是你在经营打理,我只不过是个挂名老板,还拿这么多钱也不好。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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