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旧的信封看上去随时都将粉碎,斑驳的墨渍,破损的纸张。
那封信正是月璃拿给安辉的。
月璃卧倒在卧蹋上又抽了口菸:
「所以呢?老夫把信给你了,你又拿着拜託那傢伙带你过来做什么?」
安辉跪坐在蒲团上,恭敬併拢着的膝前摆放着那封信。
“那傢伙”魑就窝在月璃边上,笑嘻嘻的道:
「安辉不敢自己看,吾认为这毕竟牵涉到月家祖先,汝等一起看不是甚好?」
「信又不会咬人,有什么不敢看的?」
对于月璃的质疑,安辉也答不上来。
总要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他怕看了便想起过去会怎样?那要是看了也仍是没记起又会怎样?
月璃叹了一口气:
「得了,就当老夫陪你,赶紧看吧。」
安辉颤抖着手,拿起了信封。
此时魅正因为保姆擅自出门而亲力亲为的餵着鸟:
「波波奇,你是不是被弃养了?」他一面餵着凤麟一面问道。
波波奇很忧伤,他伟大的主人竟然不告而别,这可是第一次。
魅望向凤麟身后的血树,关于血树的记忆也逐渐鲜明。
那年,安和之让他把他的心脏拿了出来,放入了他们家拥有法力的眼里。尔后,他又拿走了他的力量。
「好了。」他道,淡然的脸上依旧平静。
「这就好了?」魅问道:
「我似乎根本无法感知自己失去力量。」
「的确是那样,你的力量我会放在其他地方。我现在会施一个咒语,把我眼里属于你的心脏的一部分连同我的血封印在神树里,并且由我饲养的灵鸟凤麟看管。然后我会告诉你咒语,我归西了以后,你随时可以拿回你的心。只要取出血树里的心脏,另一部分便也会回归到你身体里。」安和之指了指他的胸膛,那里已是空荡荡的:
「不过,要是拿回了心脏。那么轮回便结束了。」
「什么轮回?」魅偏了偏头,问道。
「我取走你心以后,便会随之带走你的感情。在我还在世的时候是没所谓,可一旦我死了,你便会失去这一切,关于我的记忆也好,对于世界的情感也罢,都会消失。不过,你却能在往后再次与我相遇,当下一世的我也爱上你的时候,你便能记起过去。当然也能拿回这些情感,不过每一次我死,你都必须随着轮回而失去记忆。这种孤独与痛苦,其实我并不希望你受,因此,在此生的我死去之前,我希望你拿回心脏。若我已没办法替你取回,请你务必要自己拿回去。此世相恋已经足矣。」
魅摇摇头:
「我将永存于世,即便来世无法相恋,即使你未能忆起过去,我也想看看你未来过得好不好。」
安和之有些无奈:
「什么叫做“我未能忆起过去”?你就能保证自己一定想的起来?」
魅微微一笑:
「我肯定能。」
他没有撒谎,一次又一次,他都捱过了漫长的等待以及无尽的孤独与寂寞,每一次,他都毫无保留的再一次陷入狂恋,然后失去。
可每一次,他仍旧是选择没有拿回心脏,纵使他知道不过一眨眼自己就又会失去一切、忘去这对他而言无比珍贵的记忆,并且在一片荒芜里醒来,被掏空了心,也知道他将再一次疯了魔似的找寻心脏。
可又如何?
哪怕这般辛苦、这般悲伤,他也甘之如飴的献上自己的血淋淋。
他的执着让安和之赐予了他读心的能力。
「当我爱上你,这能力就结束了。」
「我现在也能读你的心吗?」魅问道。
「不行。」安和之突然不自然的低下头整理起自己的衣服。
「为什么?」魅弯下腰,将脸凑到了他眼前。
「我方才已经说过了啊!你不能读我的心!」
魅了然于心。
此世安和之早已爱他,又何来能让他读心的道理呢?
那封信上安和之提起的事,便是和魅的相遇以及后来封印的事情。并没有太多着墨于感情方面的事。也没有说到心脏究竟如何归还。
安辉吁了一口气,把信给看完了。
「其实你心里根本是牴触着害怕看见他与不是你的人相爱的点滴吧?还是你是怕里头提到如何归还心脏你会犹豫不决?」月璃笑了:
「既是感情已到了如此程度,何必吊着他胃口死活不与他相爱呢?」
「汝也真是根木头。安辉记不起从前,自然会担心魅所爱的会不会只是那些过去。那又怎可能安心?」魑朝他道。
「即便爱的是过去,那也是事实。没有过去的累积那来的现在的自己?每个人爱上的都是过去,过去一点一点的增加才变成现在。安辉不过是耗费比较多年,用了好几世来积累过去,又不代表魅爱他就是否定他的现在。何况信上也说了,不只要安辉爱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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