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十分高大,他一身西装剪裁修身,手上还披着一件风衣外套。
他正弯着腰,在柜檯填写抽奖单。
姜慈良多看了那人两眼,留意上了。
等萧晦在芝麻跟原味两口味中间两难的抉择终于告终,两人回到柜檯,只见那男人还在。
他拿着几个红包袋,跟店家借了胶带正往蛋捲礼盒里贴。
萧晦这下也留意到那男人了。
「瞧我刚才说了什么?」他扯了扯姜慈良的衣袖,姜慈良侧过脸,只听他在耳边道:
「你看那傢伙,肯定跟我们同路。」
突然柜檯小姐走了过来,手上拿着张单子:
「先生,您这张抽奖卷没有填到,这边还您腾上,另外您的会员资料要在电脑建档,请问您的姓名……」
那男人抬起头微微一笑,笑容优雅迷人,如沐春风,一双桃花眼里装了整个春季,直接把那柜檯小姐一张脸薰红了。
他语带歉意,话语声低沉,句尾像是有一把小鉤子一般微微上挑:
「抱歉,我叫寅刖。子丑寅卯的寅,刖跟月亮的月同音,是……这样写的,」他微微一笑,一面在纸上写下姓名:
「你可知道这个字?」
「作为名字很特殊呢……」
「是啊,我本人并不喜欢。听起来多残忍?古时候有一种刑罚就叫“刖刑”。」
那柜檯小姐点点头又问:
「那那个刑罚是什么呢?」
「砍断双腿。这我知道。」萧晦探头看了眼纸上的字,突然插嘴道。
那柜檯小姐显然有些不悦,可一抬头看见萧晦倒也没了脾气,毕竟萧晦那皮相可不曾输给谁。
再说了,自古有云“伸手不打笑脸人”,萧晦那一脸笑瞇瞇的模样倒让人怎样也讨厌不起来。
那男人转过身,看了萧晦一眼:
「没错,看来这位仁兄国学涵养挺高。」
「没有没有,」萧晦摆摆手:
「我不过是爱看戏,各种经典也好、坊间流传的也好,我都有所关注。自然对那些东西就比寻常人敏感。」
一旁姜慈良只觉得浑身紧绷,那男人无意间给的压力,气场强大,令人生畏。
「不过你往盒子里贴的是什么?」萧晦指着他手上黏着胶带的红包袋。
那男人微微一笑:
「我想您应该比我还清楚的,萧先生。」
姜慈良能感觉冷汗正沿着背脊往下爬,他手压着枪,蓄势待发,眼前萧晦仍是眉开眼笑,甚至伸手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既然熟识,那我们也别拐弯了。给个机会聊一聊吗?」
「何乐不为?」寅刖答应了,仍是优雅从容。
三人提着满手的蛋捲,在商场里一家外观时髦的咖啡厅里坐了下来。
「麻烦给我一杯焦糖玛奇朵,甜一点,你们要喝什么?我请客。」寅刖道。
「我喝拿铁。」萧晦道:
「奶一点。」
姜慈良摇摇头:
「我不用,谢谢。」
「不用这样对我露出尖牙利爪的,」寅刖闔上了菜单:
「作为我曾经的忠犬,我俩以前也是合作愉快不是吗?」
萧晦笑了:
「您果然是大名鼎鼎的秘密组织首领?」
不过是说,秘密组织首领的大名,是可以这样随便遗落在蛋捲店抽奖箱里的吗?
姜慈良想问也提不起劲,只能说他的饲主可真是一个赛一个有个性。
「哈哈,这说法……」寅刖笑了:
「姜慈良自从去了娱乐城,就再也没回报任务消息,唯一一次回报,还是透过“家庭”电话,报告他父亲“医生”殉职的消息。」他看向了姜慈良:
「我很伤心呢。这么多组员里,我只挑中你,作为我的“影子”。可你偏却是个嚮往阳光的影子。」
「可不是吗?阳光越大影子越黑。」萧晦笑道:
「那这意思就是,姜慈良一直在为你做事?杀了何朔风的也是你?」
「是这样的,……啊谢谢,」寅刖抬脸朝着端着饮料过来的服务员道了谢,又继续道:
「我们组织扫黑这件事,只是“大方向”。重点还是在于“蒐集资料”,以及处理委託案件。有委託才有经费啊!」他笑道:
「至于一般任务,姜慈良恐怕比谁都清楚,一般都是搜集资料罢了。毕竟社会运行下黑社会一直存在便表示这个生态需要这一区块的人种,对吧?可黑道存在是可以,不过政府讨厌他们过于强大,因此还有一项任务便是“削弱”势力太大的帮派。然而姜慈良的任务,通常都是这一类“特级”任务。」寅刖喝了一口玛奇朵,偏了偏头又拆了糖包往里倒了半条:
「一般任务、中等任务、高级任务、特级任务。想当然尔特级顾名思义就是比较特殊,通常这种任务都是我亲自处理的,可实在太多太累,而且太耗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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