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几天没见到线下的林耕未,虽然每天都在游戏里见面,可虚拟的身体反应不出真实的样貌。就像掛在眼下的那对黑眼圈,还有略显疲倦的样子,都不是游戏里能看见的。
昨晚没接他电话是预料之外。也许只是睡着了,要是在这之前他可能会留言,或改发简讯,然而游戏里的情景歷歷在目,佘令禹有种如果不跟紧点,林耕未就要跑了的强烈危机感。
必须让他信任他。
必须让他放下防备。
原先看到人之前,佘令禹想的都是『信任感』的问题。可看到人之后,看见了疲态及对问题表现的迟疑,就忽然觉得,不想逼他了。
他摸了摸自己脖子:「不过,我有时也会在椅子上睡着,特别硌脖子,睡着睡着就会痛醒。」
林耕未抬眼,眼神交会不过几秒便移开了,顺着话往下讲,一贯的轻声语调:「是啊,我痛醒的时候已经两三点了。」
「两三点的时候特别冷,我看你还是注意一下,不然感冒就惨了。」
听着那些如同随口关心的话,林耕未微微頷首,答了一个好。看似结束了上个话题,却开始不自主的想,刚才那个看似不经意的台阶。
他几乎可以肯定佘令禹一开始是想问:『他昨晚做了甚么。』
只是他沉默了,他才递了台阶。
其实在这之前,甚至想要随意编个上班累的理由来搪塞。
他是个好人,就像以往很多次帮他解围那样,是个,细腻温柔的人……
为自己心底冒出的评价微微感到讶异,然后肩膀撞上了一个阻力,本能因为滞涩的脚步抬眼,佘令禹收回挡住他的手,用头指了指交通讯号:「想甚么?都红灯了。」
……想你是个好人。
多么突兀的话,佘令禹会吓死,而且——林耕未默默补充:在本人面前说自己想他,多么的曖昧?……不,因此联想到曖昧的我才是个问题。他想为自己被打开的腐雷达默哀几秒鐘。
「……我恍神了,谢谢——唔?」
反手摀着自己被弹了一下的额头,提高了尾音:「干嘛?」
佘令禹却露出浅笑:「一早就恍神,这可不行,我来帮你提提神。」
林耕未挡下他又要伸来的手:「喂——干嘛,哪有这种方式!」
左挡右挡最后抓住了佘令禹的手指,大拇指擦着他的,像极了牵手感,宛如触电般,瞬间忘记了这只是普通玩乐,直觉想缩手,然而抽手随之僵住的动作让他尷尬不已,相信表情也是。是佘令禹拍了拍他的肩:「怎么了吓了一跳的样子?有静电?」
垂下视线的同时,不自觉有些结巴:「……我,对不起,我精神不太好。」
「嗯,没事的——绿灯了。」回应的语气依旧温驯。
衣服因为这话音落下而被拉了拉,佘令禹领着他往前走,被激起的敏感却在沉淀之时化作心烦。有些难以忍受对话中断的寧静,忽然有些想解释,他不是刻意的……
「昨天我问了六爷,关于欧阳纪的事。」
林耕未的顾不得刚才的想法,本能的靠前:「真有这个人吗?!」
「嗯,他也是受害者之一。」
「真的?所以他不是用这个名字登入的?」
「不是,他的暱称还有本名都跟『欧阳纪』没有任何关係,所以我们一开始才会找不到他。」
令他讶异的不只是找不到欧阳纪的原因,还有——「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我的意思是,六爷怎么会告诉你?」
「当然用了些方法。」佘令禹挑了眉,扬起唇角,弔胃口似的拉长尾音。
「甚么方法?」
他却是一手插着口袋,一手指着前方的排队人潮:「你觉得这个程度要等多久?」
虽然没有直接回答,可想想他本就是来吃早餐的,林耕未也没有不高兴:「我去问问,有时候很快,有时候很慢。」
往前走了几步,就感觉被扯住了衣袖:「要不换一间吧,你平时吃哪间?我们就去吃吧?」
这个动作让那一早的奇特感觉又涌了上来,可佘令禹歪头看他:「怎么了?我不大想等,你平时吃的应该也不会难吃吧?还是你想等?」
——那你说想吃这间是藉口吗?
转眼间,林耕未默默把那些代表着些许曖昧不明的质疑都吞进去,点了点头——他真觉得自己变得很奇怪——等到两人在新的店家坐定,并点完餐之后,刚才的话题才被接下去。
「他本名叫做罗沂,游戏里的暱称叫做丸鳩。是个研究生,昏迷了一个月左右,只早你一个多礼拜醒来。」
「罗沂?」
「嗯,是不是一点关係都没有?」佘令禹一边翻出了手机,滑了几下,递上来的是一张照片:「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罗沂也许并不是林耕未想像的名字,但第一次见面时,欧阳纪并没有完全说谎,他曾说自己跟现世长得有点像。如今眼前的相片,是一个长相有点清秀中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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