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灵在脑中与方才看到的宸妃时间线相交,很快便有了画面。
外间一直传言,宸妃当年与人私通,被皇上下令禁足于永寿宫中,后因她在皇上寿辰当日,服毒自尽,冒犯天颜,才惹得皇上震怒,下令将荣氏满门抄斩。
宋楚灵知道姐姐当年是被构陷,也知道构陷她之人身份极高,直到如今都无法撼动,不然刘翠兰怎会临死都不肯说出那人姓名,符合条件的后宫妃嫔中,除了皇后,还有诞下两位皇子的娴贵妃,以及育有一位公主的齐妃。
原本她还需费些时间在这三人中去仔细调查,然此刻结合了这两本书册的时间线来看——
就在姐姐被下令禁足的前一晚,原本按照惯例,皇上应当是留在坤宁宫的,可是子时那个原本已该睡下的时间,皇上竟不顾皇后颜面,要从坤宁宫离开,这足以证明帝后之间的离析,是忽然出现的,不然皇上不会忍到这个时辰。
皇上夜里去了永寿宫,却并未在宫中歇下,而是在一个时辰之后,又去了御花园的延晖阁。
要知道那是数九寒冬的深夜,皇上竟会去延晖阁?
而后第二日,姐姐就被下令禁足,那所谓私通的传言便不径而走。
宋楚灵握住书册的手止不住颤抖,她将书册紧紧合上,闭上眼努力匀了几个呼吸。
向来性情和善,温婉大气的皇后娘娘,之所以要在那个时辰与皇上起纷争,只有一个可能——
她知道宸妃此时不在永寿宫,皇上怒极而去时,会因见不到宸妃而震怒,待皇上在延晖阁寻到宸妃时,便是对她再过宠爱,也绝不会信她之言。
也许,那时候的宸妃根本无法言语。
想到这儿,宋楚灵心脏的部位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把。
她缓缓睁眼,泪水已将视线模糊。
她唇角勾起一抹极其冰冷的弧度,将书册放回原本的位置。
她不知姐姐是如何会出现在延晖阁的,也不知那晚皇上在延晖阁究竟看到了什么,这当中的确尚还有古怪之处需要一一核实,可有一点她已然明确,构陷姐姐私通,害她全族之命的人里,少不了那位坤宁宫之主。
宋楚灵深吸一口气,不敢再久留,转身便来到窗口处,就在她将窗子推开,准备翻身而下时,忽然听到身后安静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响动。
与此同时,门外看守的宫人与宋楚灵皆是一愣,显然他们都听见了那个声音。
宫人立即掏出钥匙,便要开锁。
宋楚灵顾不得其他,连忙将窗子合上,就近挑了一个高大的红木立柜,结果她刚背身而入,便猛然打了一个激灵。
幽暗中,一把冰冷的匕首飞快地抵在她喉咙的位置。
此时,外面的两个宫人已经推开房门走了进来,两人一面四处查看。
随着当中一人脚步声愈发靠近,宋楚灵身后之人手中的匕首也愈发收紧,白皙的肌肤上已经隐约渗出一条细细的红线。
宫人就在红木立柜外停了脚步,一时间柜中的两个人皆屏住呼吸。
“你说,该不是楼下那老鼠爬进来闹得响声吧?”外面的宫人开口道。
不远处另一人跟着道:“老鼠倒是罢了,可别是那毒蛇!”
“啊呸呸呸!”柜前的宫人一面说着,一面缩着脖子忙朝外走,“你可莫要吓唬我,若当真是毒蛇,咱俩可都……”
就在外面的两人说话之际,宋楚灵袖中不动声色地倏然落下一根发簪,这发簪被磨得无比锋利,她手腕微微向后一抬,身后之人的呼吸明显一滞,她脖颈上的匕首力道也倏然收住。
“放肆!”宋楚灵立即传来男子极为低沉的呵斥。
宋楚灵不仅神情未变,反而眸含杀意,发簪最为尖利之处,又朝后抵了一分,身后男人的身体瞬间僵硬住。
宋楚灵轻轻用膝盖将柜门顶开一条缝隙,一道微弱的光束照进黑暗,宋楚灵借着光亮,垂眸看向面前环住自己脖颈的手臂。
根据衣袖可以看出,这是皇城内最末等的巡逻侍卫穿得衣裳,可她能笃定,这男人定不是侍卫,因他的手背不仅白皙,且还光滑细腻,能有这样一双手的男人,非富即贵。
若是细闻,这男人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龙涎香,再回想方才那句低声的呵斥,整个皇宫中,能说出“放肆”二字的男人,可是屈指可数的。
宋楚灵已经猜出了身后之人的身份。
外面两位宫人已经重新合上房门,开始落锁。
这一次不等男子开口,宋楚灵率先压声道:“奴婢的贱命死不足惜,只是若殿下没了这宝贝,恐怕再费心思也无法坐上高位了。”
她话音极轻,却每一个字都极为清晰的传入李砚耳中。
李砚再度愣住,他一身侍卫装束,且并未被这宫婢看到面容,她是如何知道他身份的?
可随即,李砚又想到,这宫婢既然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为何还敢动这样的心思,可当真是不怕死。
李砚剑眉深蹙,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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