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刘贵这个宁寿宫掌事亲自去寻,已经是给了宋楚灵极大面子,想来钟粹宫是不会为难的。
却没想李研根本不听劝,他脸上的温笑敛了几分,声音也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寒意道:“不必,本王亲自去。”
“那药……”刘贵刚开口想要继续劝上两句,便被李研直接出声打断,“先温着,回来再喝。”
钟粹宫这边,娴贵妃与玉嫔唱了许久的双簧之后,才恍然记起宋楚灵还在屋里候着,她忙笑着拍腿面,“瞧瞧我啊,一说得兴起,就又将你这丫头忘了。”
“东西怎么还没送过来?”娴贵妃蹙眉问道。
身旁宫人作势出去问,结果很快便回来了,在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宫人,这两人怀中各抱一个木盒。
他们走上前,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今年苏杭新贡来的尚好布料,一匹水绿云绫锦,一匹银红软烟罗。
这两匹布料,便是欣美人都没有领到,却是直接赏给了宋楚灵这样的一个宫婢。
欣美人在听到那宫人将赏赐之物说出口后,她没有嫉妒,也没有羡慕,而是不安,极度的不安,以至于她看向宋楚灵时,那双雾蒙蒙的眸子里,写满了惶恐。
宋楚灵自然也是露出了讶然之色,不过却是什么也没说,起身来到屋中跪谢娴贵妃恩典。
娴贵妃含笑唤她起身,用着好似寻常人家夫人,关心小辈似的语气道:“再过一半月便要入夏了,这两种料子都是最轻薄透气的,我这次专门留了两匹给你,你拿去尚服局做几件合身的夏装,到时记得要说清是我赏赐的,想来女官们会裁剪时会更加上心的。”
好一个慈善和气的娴贵妃,宋楚灵起身再度谢恩。
娴贵妃正想再交代两句,便听她身后那嬷嬷出声提醒道:“娘娘,奴婢带楚灵来时,宁寿宫的刘掌事说了,要她赶在王爷午憩前回去。”
娴贵妃又是故作惊讶,带着几分怨怼地看那嬷嬷道:“你怎不早说?”
“呦,那咱们可不能再让人留在这儿了。”玉嫔也跟着露出几分急色,对宋楚灵道,“你还愣着作何,快领了赏赐回你的宁寿宫去,莫要耽搁了差事,拿钟粹宫做借口。”
那两个宫人见状,便直接将木盒搁在宋楚灵面前。
这一匹布便有二十斤重,两匹布便是四十来斤,再加上两个红木箱,少说也得有六十斤重。
平日里伺候在主子跟前奴婢,大都是只做些端茶递水的轻活,别说是两箱布料,便是一箱都抬不起来。
玉嫔又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勾着唇角对宋楚灵道:“怎么还不领赏呢,该不是在宁寿宫里好东西见多了,不稀罕了吧?”
宋楚灵呆头呆脑走上前,撸起袖子,直接躬身将那个红木箱从地上抱起。
屋内众人又是一惊,尤其是玉嫔,那眼珠子都似是要瞪出来了。
宋楚灵笑盈盈的抱着木箱,甚至准备退下时,还没有将礼数忘了,还朝屋内这三个主子屈了屈腿。
就在她转身要走时,一个宫人行色匆匆地跑进屋来,对娴贵妃道:“娘娘,晋王来了。”
娴贵妃顿时愣住,从她此刻的反应,宋楚灵看出了真实,别说是娴贵妃,便是宋楚灵自己也有些恍惚。
她原本以为,耗得时间过久,最多也只能是刘贵来寻她,却没想到来的人会是李研。
屋内忽然静下,片刻后娴贵妃终是反应过来了,她忙起身对那宫人道:“还不快将晋王请去正殿。”
宫人却是为难道:“晋王说了,钟粹宫门槛过高,他不便入内,这趟过来……”
那宫人朝抱着两个大箱子的宋楚灵看去一眼,支支吾吾道:“是来请他的人回宫的。”
“他的人?”玉嫔还当是她听错了,又或是这宫人转述有误,她忍不住重复了一遍,挑眉看向那宫人。
结果那宫人极为肯定地朝她点了点头,随即玉嫔整个人都陷入了困惑与不可思议。
娴贵妃此刻已经彻底了然,她理了理衣袖,缓步朝外走去,在路过宋楚灵时,她扬声便道:“来人,还不来帮楚灵姑娘将东西拿上。”
李研就在钟粹宫正门前候着,在看到娴贵妃与宋楚灵时,他脸上是习惯性的温笑,他朝迎出来的娴贵妃微微颔首,“姨母安好。”
娴贵妃也是一脸慈爱的望着李研道:“你说你,人都来了,怎么不进去坐会儿?”
李研笑了笑,将视线落在了宋楚灵身上,温声道:“我尚有一副药还未来及服用,便不必叨扰姨母了。”
说完,他也不等娴贵妃回话,直接就朝宋楚灵道:“楚灵,随本王回宫。”
宋楚灵俯身应是,随后眉开眼笑地来到李研身侧。
那两个抱着木箱的宫人也跟了上来,却被李研叫住,问他们要做何。
娴贵妃解释道:“你身边的这丫头,之前不是救了欣美人么,我便赏了她两箱布料,想着给她夏日里添几身衣裳。”
李研眸光朝那木箱淡淡地瞥了一眼,声音依旧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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