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又疼又惧,她哭得浑身都在发颤,“我要离开上京,将我送得越远越好!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知道了,我能说得都说了啊!”
“是么?”宋楚灵将手松开,用帕子将手指上的血渍擦净,缓缓道,“既是如此,那你便在此处等死吧。”
宋楚灵说完,慢慢起身,将椅子推回原处,便毫不犹豫地朝屋外走去。
当她来到门口处,将门推开,一阵风忽然吹进屋中,身后的李嬷嬷终于忍受不住,顿时哑声哭求,“啊——别走别走!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宋楚灵重新将门合上,坐回原处。
李嬷嬷哭着道:“我要是说了,你、你保证要将我平安送走,我、我要去西域,我不要留在大魏!”
宋楚灵对她保证道:“这是自然。”
李嬷嬷匀了几个呼吸,将那本就低哑的声音又向下压了几分,“皇后忌惮娴贵妃。”
宋楚灵道:“为何?”
“娴贵妃若当真闲散大度,就她那般姿容,如何能嫁入秦王府,且阖府上下,就她一连诞下两位子嗣,还坐上了贵妃之位。”
李嬷嬷索性彻底将话说开。
“在未诞下晋王前,皇后娘娘的确心高气傲,可自打王爷出事,她也的确收敛心性,一心向佛,可那娴贵妃是在会拿捏人心,便是她再三教唆,才让皇后乱了心智,不然,那晚皇后也不会和皇上起争执,宸妃又如何能出事?”
“老奴可不是在为皇后说话,若姑娘当真是个聪慧之人,想必能将这当中事情梳理清楚。”
“至于王美人之事……”李嬷嬷顿了顿,道,“没有任何君王的后宫不会出现阴谋算计,王美人当初之死,的确蹊跷,可陛下不过问,下面查验时也只会糊弄应付,毕竟死的人身份低,或者的都是不敢轻易招惹的主。”
宋楚灵眼睛微眯,揣度着她的话,问道:“你觉得是何人,是娴贵妃?”
李嬷嬷道:“凡事讲究真凭实据,老奴只能说,若没有她,可能后宫中便不会有诸多乱子了。”
“你方才为何不直说,是因为怕她?”宋楚灵道。
“姑娘啊。”李嬷嬷又是长出一口气道:“当今圣上自宸妃死后,便再无所出,日后这大魏天下,便是这四子当中之一,晋王体残,二皇子善文,三皇子善武,他们三人身后都有依仗,而四皇子虽已是皇后嫡出,可到底……”
“到底争不过那二人。”宋楚灵替她将话说完,侧目去看一旁李砚,他此刻唇角微扬,眸中却是一片冷意。
“所以,你觉得日后掌管大魏之人,定是娴贵妃之子。”
宋楚灵说完,李嬷嬷点了点头,道,“老身就猜测一下,若到了那个时候,太后之位必是娴贵妃的,她绝不可能会像现在这样对皇后恭恭敬敬的。”
宋楚灵不在说话,她用帕子将李嬷嬷手腕上的血痕包好,起身与李砚离开屋中。
李砚与黑衣人低低交代了一番,又一道翻墙而出。
眼看就要卯时,两人不敢再耽搁工夫,快马加鞭就朝行宫的方向而去。
回去的路上,宋楚灵没有像来时那样坐他身前,而是在他身后,将他腰身紧紧环住。
李砚微微侧过脸去,对身后的宋楚灵道:“那嬷嬷最后所说,你如何看?”
“皇后是李嬷嬷旧主,也许她念及情谊,护住心切,将脏水都泼去了娴贵妃身上,然也许,她所言句句为真,但是……”宋楚灵说着,朝李砚看去一眼,“她在说宸妃与王美人这两件事时,情绪截然不同。”
“我知道。”李砚默了许久后,才忽地冷笑一声,“弑母的仇人,怎会只有一个。”
宋楚灵有些惊讶道:“你知道是何人?”
李砚“嗯”了一声,随后转移话题,问她,“你姐姐之事,你可听出眉目了?”
“不是皇后,便是娴妃,毕竟后宫除她们之外,没有人再有那个能力,将事情做得滴水不漏。”宋楚灵蹙眉思忖道。
李砚又问:“可还有什么需要我之处?”
宋楚灵道:“如果可以的话,能帮我去寻一下李碂的奶娘么,尤其是那个肤色白皙的?”
李砚没有问缘由,直接点头应下,“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宋楚灵长舒一口气,可那口气还未全然呼出时,她忽然想起什么,眼眸瞬间睁大,整个人都不由顿住,“你、你是如何知道宸妃是我姐姐的?”
李砚弯了下唇角,没有回答。
宋楚灵蹙眉暗忖,很快就觉出了端倪,原来前几日不是巧合,李砚是故意将她拉到和贺白一起说话时的那间小院子。
宋楚灵不可置信,那双杏眼睁得圆圆大大,迎着身下的马蹄声,还有耳边呼啸的夜风,宋楚灵扬声质问,“李砚,你竟然派人跟我?”
李砚唇角微扬,带着几分无奈地呼出一口气,低道:“不跟你,怎么护你。”
回行宫这一路上, 两人都未再开口,只是李砚不知是赶时间,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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