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咏珈身旁的每个社员都抱着自己的乐器哭成一团,有些人互相安慰,有些人则自己抱着自己的乐器默默掉泪,指挥跟其他负责老师则站在一旁,脸色沉重,还有些人用着不甘的眼光看着她。
徐咏珈独自一个人待着,她想要回避那些目光,但双脚却杵在原地动也动不了,她想哭,却哭不出来,在这些冰冷目光的注视下,她是最没有资格哭的那个人。
她看向站在人群中的他,而他也刚好转过头来看着她,两人就这样隔空对视着。
徐咏珈期待着他来跟自己说一些什么,就算是责怪也好,但拜託了就是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最后他先收回视线,用沉默回答了一切。
结束了吧,她和他之间终于结束了。
一直到上了回家的公车,她的眼泪才终于溃堤。
好想放弃。
徐咏珈在心里头说着。
放弃吧。
她找不到自己了,好像就这样失去了,所有的梦想和希望好似都在眼前破灭了,一切都成了绝望。
没几秒身旁的位置被一个少年坐上之后她才稍微克制了一下,可是她还是不小心哭出声,她可以感觉到那名少年原本滑着手机的手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
徐咏珈缓缓抬起头,往车窗看去,就这样她的目光透过玻璃的倒映与他的对上。
先是互看了几秒,她才赶紧低下头,紧张的握着自己的手,用力到指节处都发白了。
几站过去之后,在下一站公车即将停靠之际,少年在提着奶黄色的乐器盒站起身之前,放了一包袖珍包面纸在她腿上,用着她听得到的音量说:「别哭了。」接着便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下了公车。
徐咏珈拿起那包面纸,觉得心中暖暖的,这是在这糟糕的一天里,这是她第一次获得的安慰。
很可惜的,她根本来不及记下那名少年的样貌,就眼睁睁的让他一闪而过。
十个月后。
永治高中的校车在校门口停下,学生们纷纷有说有笑的走下车,有些人看起来像刚睡醒,只剩徐咏珈仍坐在位置上,她侧着头看着窗外,直到车上的人都快下车时,她才站起身,先是顺了顺额前的空气瀏海和这个暑假刚剪的刚好到锁骨的短发后,这才跟着下车。
早上刚换上校服时,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好一会儿,淡紫色的衬衫、铁灰色的箱褶裙、黑色的领结,总觉得这一切好像都少了些什么,好像自己不再完整一样,很空虚,就是一种迷了路的无助感。
她真的好讨厌这样的自己。
今天校车迟到了,她一路上都得用衝的到新生楼,因为是班上副班长的她负责教室的钥匙,现在班上同学应该都被锁在教室外。正当徐咏珈衝到教室门口时,差点跟要走出教室的男同学相撞,抬头一看,发现对方也正看着自己,是体育股长。
「早安。」他淡淡地开口,巧妙地打破了尷尬的氛围。
「早。」徐咏珈有点不太好意思看着他,只好盯着他的脖子的铁灰色领带看。
「我早上来的时候先去借备用钥匙了。」
徐咏珈往教室里探头看了看,发现已经有快要一半的同学坐在教室内了,这才气喘吁吁的向体育股长道谢。
「不用谢啦,那我先去总务处还钥匙了。」
「嗯。」
后来正当她要侧身绕过他进入教室时,他摘下一边耳朵上的airpods,回过头:「对了,我觉得你比较适合短发。」
「蛤?」徐咏珈也回过头来看着他,一手摸了摸自己有点翘起来的发尾,有些不知所措。
等到她意识过来他是在称讚时,他已经走远了。
而徐咏珈就站在原地,看着不是本班的一个男生突然从一间教室窜出搭上他的肩,两个男生有说有笑地消失在走廊尽头。
其实更让她疑惑的是,她在开学前就把及腰的长发剪掉的,照理来说,班上的同学应该不曾见过她长发的样子,那为什么体育股长会说她比较适合短发?
莫非他们曾在开学前见过?
因为怎么想都想不到答案,徐咏珈决定暂时先不想这些,她赶紧进到教室里坐到位置上,书包还没放下她就开始不停的翻找着抽屉,才开学第二天她就已经把重要的东西弄丢了,这下完蛋了。
坐在前面的林巧言回过头,看着她的动作问:「小珈,你在找什么吗?」
「我在找我的吊饰,金色的,是一种乐器,形状跟蜗牛有点像。」徐咏珈边说边用手在空中比划着吊饰的大小。
「……你说的那个乐器是法国号,对吧?」林巧言马上认出来。
「你知道?」徐咏珈有些讶异。
「当然啊,我有参加管乐社,我吹长笛。」徐咏珈发现,当林巧言说起管乐的时候,她的眼睛竟然明亮了起来。
「原来如此。」
「只是我们县赛从来没赢过,都是庄严高中拿下代表权,不过去年县赛庄严高中竟然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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