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当然不要钱。”高澹冰凉的语气充满嘲讽,“他们要的可是活生生的人啊。”
“驭兽宗的事也和他们有关吗?”莫齐轩问。
“你说永肃城?”高澹说,“当然,他们残害灵兽吸收灵力,还掳掠修士挖空灵根,为的不就是给那些刚刚苏醒的天魔族提供养料?魔族,苍焰教,还有这里的驭兽宗分舵,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莫齐轩察觉不对:“苏醒?”
高澹说:“你师父没告诉你吗?她和子真他们在外调查多年,基本可以断定,销声匿迹近千年的天魔族只是陷入沉睡,躲避追杀,如今刚好到了苏醒的时候。”
“我不知道。”莫齐轩说,“群仙盟那边有动作吗?”
“他们不相信你师父的报告。”高澹冷嗤道,“一群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蠹虫。”
莫齐轩淡淡地说:“这样也好,我还有事情想做。”
“哦?”高澹的目光带上探究,“小心些,太初剑宗虽然对弟子约束甚少,但每一条规矩,都是绝对的不容触犯。”
“这点我自然明白。”莫齐轩笑着说,“前几天见到谈长老时,我已经向他求证过了。”
正说着,房间里的人有了动静,那对男女完成今天的传教,转身走出门去。也直到这时莫齐轩才注意到,他们身后还跟了个瘦弱的少年。
那俩人一出门就换了副面孔,嫌恶地讥笑道:“这群愚民,总算说通了!”
少年不声不响埋头跟着,男人忽然指派道:“你,想办法把他们的钱给我偷了,干不好今晚有你苦头吃!”
苍焰教的教士不能收钱,不代表他出门后也不能。
少年抬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淬了毒的匕首,平白教人不寒而栗。男人浑身一冷,刚要破口大骂,少年就低头闷声说:“好。”
他掉头跑回原来的房子伺机而待,高澹起身道:“我们也该走了。”
莫齐轩搭上他的剑,两人如风般消散。原本懒洋洋抱胸的女子蓦然回头,却只看到燕子低飞掠过,灰蒙蒙的天空,像是要下雨一样。
高澹最后落下的地方是一间僻静的民居,这地方早就被他设下结界,两人径直走了进去,相对坐于桌旁。
高澹随手把玩一串佛珠,不咸不淡地道:“小子,知不知道你在打草惊蛇。现在你们被人追杀,我也跟着暴露,可惜这半个月的筹谋蛰伏。”
“这盘棋,也该到了一决胜负的时候。”莫齐轩并不相信他的话,“我之所以来这里,就是因为收到风声,猜到你的踪迹可能与我们一致。”
高澹哈哈一笑:“好吧,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打算出手了。”
他说:“这里的事我差不多都查清楚了,基本也可以断定,苍焰教绝对和天魔族有关,只是关联有多深,暂时还未可知。”
莫齐轩说:“你要把证据上报督察台吗?”
“我犹豫的就是这个。”高澹说,“上次留安城的事,最后就不了了之,苍焰教的总舵说,他们分支众多,不能一一顾全,送了好些礼给督察台赔罪。”
他冷笑道:“所以他们就铲除了留安城的苍焰教分舵,然后继续秘密搜捕天魔族的踪迹,但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表示。”
莫齐轩的目光随之沉下:“死了那么多人,他们竟敢这么做。”
“你知道因为天魔族的存在,让那些家伙捞了多少油水吗?年年拿着钱去找,却总是找不到一只魔族的踪影……”高澹说,“群仙盟早就变样了,我甚至怀疑,他们已经爱上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
莫齐轩握着茶杯的手用力捏紧,没有答话。
是啊,这对他们来说,或许都不过是一场游戏。只有曲知春,她为此付出了生命。
高澹继续说:“不过,也就是现在天魔族还没有正式露面,只敢像过街老鼠一样东躲西蹿,一旦他们真的大规模出现,就是群仙盟联手将其绞杀的时刻。”
莫齐轩皱眉:“到了那时,不会太晚了吗?”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高澹说,“群仙盟的腐败,不是凭借对魔族的恐惧就能消除的。所以到最后,还是要我们自己想办法。”
莫齐轩略微思索:“如果我们要对付这里的苍焰教,那城里的百姓怎么办?”
高澹反问:“你觉得呢?”
“他们已经被同化腐蚀,完全变成敌方的踏脚石。”莫齐轩淡声说,“去剿灭苍焰教的分舵,民间百姓凡有敢助纣为虐者,一律杀无赦。”
高澹哼笑道:“要杀光他们,我甚至不用一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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