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坟前,哭得眼睛通红嗓子沙哑。
好人也许是不能一生平安,但终究会有善报好报。
胡璃父母就住在教室的2楼,见到赵甲第,胡璃父亲交给他一张照片,拍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晚上,老杨和手枪虎子一起从北京赶来,商雀和杨萍萍黄华从天津赶来,豹子从广西赶来,和赵甲第一起来到胡璃坟前,喜欢过并且一直喜欢着胡璃的老杨和手枪一人砸了一拳赵甲第,然后两人搂着嘴角流着血的赵甲第肩膀,红着眼睛给胡璃敬酒,酒是跟村里人要来的,杨萍萍瘫软坐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虎子黄华和豹子站在一边,伫立在夜幕中,这些个打架流血不流泪的年轻人,都眼眶湿润,没有谁觉得丢脸。齐冬草独自站在远处,默不作声,眼神哀伤地望着那座孤零零的坟包和蹲在坟前不说话的赵甲第。
赵甲第在坟前站了一个晚上,齐冬草清晨来看他的时候,他跟她说姐,你回去敢奶奶说我不回去过年了,我要陪一下胡璃,她胆子一直小,又喜欢热闹,怕她孤单。你跟赵三金说,寒假结束帮我跟学校说一声休学一年,我要帮胡璃完成心愿,看着她的学生去新学校上学,这之前就由我来教那些孩子读书。胡璃总说我成绩好,我来教孩子,她也放心。齐冬草轻轻道好的,我过段时间再来看你,你不在,我会照顾好奶奶。
齐冬草离开村子,走在和赵甲第一起走过来的羊肠小道上,捂着嘴巴哽咽。她坚强,是不想让赵甲第担心。手枪杨萍萍第二天一起离开的,被胡璃父母赶回去过年。大年三十夜,赵甲第和胡璃父亲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话。他对赵甲第说胡璃从小身体就不好,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不尽职,只惦记着赚钱,常年在外,管不住她,14岁那年检查出来她的病,就只想让她开开心心,所有事情都由着她。他说赵甲第,这两年谢谢你,胡璃跟你在一起,很快乐,如果不是知道胡璃的身体状况,我就是把你绑都要绑来做女婿。赵甲第灌着酒,低着头不说话。在ts甚至是整个河北商界翻云覆雨的男人说甲第,你不需要愧疚什么,这都是璃子的命,你不欠她什么,她也一定不认为你欠她什么。赵甲第摇摇头。男人说你能留下来,替璃子完成最后的心愿,我替她谢谢你。
那一晚,赵甲第喝了两瓶烧酒。
在操场上吐出血来。
赵甲第真的在观音村扎下根。元宵节过后,村里年轻人重新返回全国各地打工,孩子们也开始去那间教室上课,剃平头穿着一身朴素衣服的赵甲第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赵甲第三个字,缓缓道接下来一年时间我就是你们的新老师,也许我教得不如你们胡老师好,但我会像她一样用心,跟她一样希望将来某一天你们所有人都可以挺着胸膛走出村子,好了,开始上课。正月里赵甲第都在准备授课,以他的底子教小学生并不怯场,孩子们一开始虽然不排斥这个据说就是胡老师男朋友的新老师,但也没太多感情,只是一个个强打精神听课。赵甲第什么都没有多说,除了早晚两次跑着爬山,最简单的一日三餐解决温饱,就只有上课备课两件事。大概一个月后,孩子们终于有了欢声笑语,对他也开始亲近起来,赵甲第终于知道为什么胡璃愿意呆在小山窝,因为这里没有一点点浮华城府和世故纷扰,孩子们的进步和读书声就是最大的回报。赵甲第像当初胡璃那样,步行半个多钟头,再颠簸差不多时间的拖拉机,最后乘坐巴士去县城,用第一个月的工资全买了课外读本,在一家老旧新华书店掏钱包付钱的时候,看到了那张夹在其中的照片,赵甲第眼神坚毅,扛着一大袋书离开书店。再去邮局拿了六七本冬草姐邮寄过来的经济学专著,还有一份金海实业的财报资料。坐在拖拉机上,他现在都抽最便宜的黄果树香烟,红色壳子,这种烟,递给村子里的老人,他们才会抽得安心。
知道他是观音村小学的老师,拖拉机师傅很客气,一路上都在闲聊,一个开拖拉机,一个坐在后头摇摇晃晃,下了拖拉机,赵甲第要递烟给他,他没肯要,说观音村的老师都是好人啊,以前那个李老师教了一辈子的书,后来的胡老师更是大好人,竟然死在讲台上,狗-娘养的世道啊,好人没好报是老天爷不开眼。赵老师,你得抽我的烟,应该的。最后赵甲第白坐拖拉机还拿了一根烟,叼着烟扛着袋子,走在小路上,一年时间十多次,她也是这样走着,她是孱弱的女孩子,一定会更吃力,她从小就被父母宠溺,但在那一年多似乎把苦头都吃了一遍。赵甲第回到村子,把精心挑选的课外书放进教室角落的简陋书架里,他一开始不明白她的良苦用心,不理解为什么她不干脆直接砸钱,给孩子们买最多的书最好的课桌椅,呆了一个月后,理解了,这里每一个天真善良的孩子都有他们自己的人生,作为老师,只能教书育人,在物质上的过度阔绰,只会起反作用,孩子困苦长大,并不只是坏事,看着书架上她花一年多时间挑选的书本,赵甲第独自站在教室,想了很多,以前想不通的事,也想透了,当年赵三金对他不负责任的放养,未必没有赵三金的苦心。回到2楼,烧了一壶水,茶叶是村民送来的,野茶树上摘下来的,泡茶很香。赵甲第坐在书桌前,窗外就是一片璀璨星空,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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