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回小区,洗了个澡,穿着条四角大裤衩,套了件背心,坐在书房很忘我地研究那个长尾模型,长尾在赵甲第看来,并非是对帕累托提出的二八定律的否定,而只是一种另类的补充说明。赵甲第之所以对这个最近五年才新兴的理论感兴趣,是因为这个阐述这个理论的一句话:一个小数乘以一个非常大的数字等于一个大数。这完全符合赵甲第的世界观,愈是宏观的世界,微观便愈是精彩,赵甲第喜欢堆积木或者摆多米诺骨牌一样一点一点慢慢堆造,很有成就感,这也是他痴迷于收集战列舰巡洋舰船模并且亲自组装的重要原因。
张许褚也穿了件背心,坐在旁边做数学题,他的基础很差,期末考试语文中等,数学差不多垫底,在这个暑假,他在赵甲第的一对一补习下数学进步显著,想必在下个学期不说成为尖子生,赶上班上同学不是难事,小八百的最大特点在于后劲足,赵甲第心里有数,也许小学阶段这个孩子还不冒尖,但中学阶段一定可以大放异彩,始终在一个冲刺的巨大惯性下,不停超越,再以后的人生,就是小八百自己的选择了,以他的品性,不至于走上歧路,赵甲第很期待第二个麻雀的诞生,或者,是个与麻雀性格不太一样却同样惹眼的大才,天生是做主角的料。
马小跳这个假期的时光差不多全丢到世贸丽晶这里头,很难得的没有跟狐朋狗友衣冠鲜亮地开着车去泡吧,钓美眉,上床前情比金坚下床后一拍两散,大抵就是这么个单调流程,一个多月大部分时间都在陪赵砚哥打游戏,或者开着小红出去兜风,作息彻底调整过来,代价就是晚上通宵花天酒地的哥们找马小跳的时候马小跳都在睡觉,而马小跳白天想找谁打屁几句,那群牲口都在抱着形形色色的美眉睡大觉,马小跳迅速在圈子里赢得一个从良了的叛徒的美誉。
在赵甲第满足自身恶趣味与数据公式打交道的时候,马小跳有模有样煮了壶茶,茶叶是家里带来的黄山毛尖,很好的太平猴魁,一般中产阶级不太能消费得起,赵砚哥为了配合他,就正襟危坐在对面,安静品茶,其实鸽子在母亲的熏陶下,喝茶,西餐,红酒,甚至雪茄,高尔夫,等等附庸风雅的事情,都不陌生,总之,一切读书以外的东西,尤其是能让小美眉大姐姐们眼睛一亮的勾当,他都比较有兴趣。赵砚哥喝着茶,一本正经道马小跳,下回你去我家,你就拿上一两斤这茶,送给我奶奶,保准你过关。马小跳翻白眼道草,一两茶都得三千多块,这次半斤还是我偷拿出来的,你想让我破产啊。赵砚哥一副孺子不可教的姿态慢悠悠道你笨啊你,破费一两万块钱,过了关,我奶奶一高兴,随便给你一两样小东西,就能让你撑死了,我那个马尾辫小嫂子你知道吧,我哥送了她一套汤臣一品,那房子是我奶奶的私藏,奶奶就是瞅着她是好生养的女孩子,啥都没说,眉头都没皱一下。
马小跳喷出一口茶,提高嗓音道啥?
赵砚哥悄悄道你别瞎咋呼,这事是从我妈那里听来的,哥不爱让我讲,知道了我碎嘴非抽我,马小跳,你可得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否则没得做兄弟。马小跳笑道你哥这也太败家了吧。赵砚哥一扬眉毛不屑道这算啥,我奶奶-房子多得是,北京光是四合院就有三套,还不是三进,而是四进,你想一想北京的地价,知道啥价格了吧。听我妈说虽然没王府大门那么夸张,但有一栋院子是地道的老北京广亮大门,据说以前是一个很出名老太监的私宅,老柿子树可粗了。马小跳啧啧道那敢情好,回头带我去住上几晚,长长见识。赵砚哥嘿嘿笑道行啊,不过得我哥同意才行,可惜他打小就不爱这些,估摸着没戏。马小跳调笑道鸽子,你家是贩卖军火的还是印钞票的?赵砚哥一脸鄙弃道滚,我家都是守法良民。马小跳轻轻一笑道不管了,我觉得吧还是不去你家了,就算去了也是空手去,坚决不打肿脸充胖子。赵砚哥琢磨了一下点头道也行,这样不错,其实吧,说心里话,你马小跳人挺好的,我很中意。马小跳一脸苦笑。赵砚哥突然问道马小跳,知道啥时候我才觉得你很爷们吗?马小跳一头雾水道你说说看。赵砚哥直视马小跳,缓缓道上次你开车带我和张许褚去岳王庙,被一辆出租车追尾了,司机师傅是个中年大叔,一看就是个身无分文来杭州讨生计的穷人,一开始你骂骂咧咧的想打人,可聊了几句后,你二话不说就开车走了,我当时问你为什么,反正那司机也有保险,你说就算有保险,十有八九要他自己贴一部分钱,他一个外地人也不太可能在公司做了,临时合同一到期就要卷铺盖滚蛋,为这么点在酒吧也就一个晚上几瓶酒的小事,耽误人家挣钱养家糊口,太造孽了。
马小跳笑了笑,靠着沙发,抽起一根烟,那张有些英俊而总显得玩世不恭的年轻脸庞笼罩在烟雾中,模糊不清。
赵砚哥伸了伸手,马小跳抛给他一根烟,不忘提醒道这是今天最后一根,赵砚哥抽起烟,轻轻道马小跳,我就奇了怪了,那个叫张昕的女人,咋就看不上你?马小跳柔声道你是我朋友,当然会这么想,可要是换做任何一个她的朋友,都会觉得我跟她不合适,不般配。真结婚,也是一个下嫁了,一个高攀了。门不当户不对的,在小市民家庭,小康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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