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两人住很近之后,解天祐几乎天天提着外带的食物跑去5楼叼扰梁名恩,说想要一起吃晚餐,虽然总是被甩得一脸闭门羹。不再强迫跟他出去是很好,但跑到家里来闹也没好到哪里去,梁名恩甚至开始上网研究怎么申请禁制令。
不过当然没用,这种和善的骚扰构不成犯罪,梁名恩烦恼的往沙发椅上躺去,他不懂解天祐为什么要对着他死缠烂打?明明那天晚上他也讲得很清楚了,他并没有讨厌他,所以就算解天祐再怎么跟自己过不去,一直讨好他也不会改变什么。
叩叩!有人在外面敲门,梁名恩抬头看了墙上圆形的白色时鐘,晚上7点整,绝对是解天祐那傢伙又提着晚餐在外面以为这次终于可以踏进他家,门都没有!
一打开门,解天祐又掛着他的招牌笑容提起手上装着白色餐盒的透明塑胶袋说着我们一起吃晚餐吧。
梁名恩一句话也没说一把用力关上铁门,发出巨大的声响回盪在家中的每个角落,仍然不改他脸上的面无表情,他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看向掛在墙上的秒针前进了三格,门铃又响起。
再度开门还是同一个人掛着不变的笑容提着塑胶袋说着听了上百次都听腻的那句话:我们一起吃晚餐吧。
「你到底在坚持什么?」
「坚持什么?吃晚餐吗?」
「你到底是故意的还是装傻…」
觉得自己好像被玩弄一样,梁名恩近乎崩溃的掩着脸忍住想要搧他一巴掌的衝动,完全猜不透这人到底在想什么、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只觉得好累。
「我明明就跟你说得很清楚了,为什么你还是一天到晚来烦我…」
「我并没有来烦你,麻烦不要这么说。」
「…抱歉。」
突然解天祐换上一脸严肃的面容说着正经的词句,让梁名恩稍微感到羞愧,他说的对,他只是来释出善意,但自己拒人于千里之外还说对方骚扰,那的确不礼貌。
「我只是想跟你做朋友而已,就这样。」
「…exce?」
听到这出乎意料之外的答案让梁名恩有点措手不及,跟他做朋友?他是认真的吗?先不论国中时解天祐对他的霸凌,经过这么多年的岁月还有这几个月来对他的漠视还不够打退他的意愿吗?
「你…你想跟我…?」
「…我一直想要好好跟你相处,虽然你总是尽可能的逃离我身边。」
「我不希望你误会,并不是因为愧疚想要赎罪而和你交朋友,我发现其实你是个很有趣的人,很多时候你大可无视我或是对我冷嘲热讽,但你没有,你还是用你一贯的作风和我对应。」
「这不禁让我想看见更真实的你,我想看见你冷漠下隐藏的真实模样,我想和你当朋友,就算你怎么拒绝我对你的任何邀约,我还是会不厌其烦地找你,直到你对我敞开心扉。」
看着解天祐难得说了一本正经的话,梁名恩有些讶异的楞在门口,他丝毫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他不曾跟任何人深交,总是独来独往,要说朋友则是一个都没有,自己也不曾想要拥有,这样一个人生活也挺好的。梁名恩总是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着,不断地把真正的孤独压进身体最深处。
如今有个当他的面说要和他交朋友,还曾经霸凌过他使他留下不可抹灭的心灵创伤,这反差极大的两个模样到底哪一个才是解天祐的真心?
持续低着头在思索的梁名恩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这让解天祐显些不安,他说的都是真心话,虽然可以猜到梁名恩大概有百分之八十应该是不会接受他的说词,毕竟他可是对他做出没有人应该去承受的遭遇及痛苦,但他还是想放手一搏试试看。
在他调来这间公司的这几个月发现,梁名恩似乎没有跟谁特别要好,除了公事会与人交谈,其馀时间也不曾看过他有跟任何人有更进一步的接触。怎么会这么孤单?越发现事实自己对他的懊悔也就越深,梁名恩总是这样与他人拉开距离都是我造成的吧?使他缺乏与人相处的能力都是我的问题吧?我可以怎么弥补我所做错的这一切?
回过神来自己还站在门口,梁名恩到底在想些甚么呢?是在思考自己对他说的话?还是单纯在发呆而已?现在到底是怎样!他一句话都没有说我很紧张!解天佑在心中大喊,这种尷尬的情况很令人难受,他擦了从额头沿着鬓角流落下来的汗水,悄悄捏着因久站而有些痠疼的小腿,这时低头许久得梁名恩总算抬起头,却是默默地将门关上。
「等等…!」
话还没说完,铁门已轻轻闔上吻上门缝,解天祐只能在门外瞠目结舌,举起的右手丧志的放下,关起的门就是答案了吧?
正当解天祐叹了口气想转身离去,铁门又悄悄开啟,听到开锁的声音下意识回头,看到梁名恩探头面无表情的说你要去哪里?不是要一起吃晚餐吗?
「…咦?」
「因为从来没有人来过我家,家里很乱刚刚稍微整理了一下,希望你不要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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