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一把抱住柯墨:“特别喜欢!谢谢墨墨哥哥!”
柯墨:“一身狗味臭死了,走开走开!”
小羽:“才没有臭狗味,特特一点都不臭。”
柯墨:“那就是你臭!”
墨墨哥哥总是口是心非,小羽早就习惯了,根本不往心里去,嘿嘿一乐,转身去找郑伯帮自己把画挂在卧室墙上。
当天晚上,小羽带着小狗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地撒欢,两个哥哥则一人一把躺椅,坐在院子里乘凉浅酌。
柯墨胃不好,顾玦一直限制他的喝酒自由,只偶尔允许他喝一点对胃伤害较小的葡萄酒或香槟。今晚他们喝的是一款白葡萄酒,度数较低,口感清甜,喝来喝去一点醉意都没有。
但最近几个月以来,柯墨已经摸透了顾玦的脾气,他允许自己喝酒的时候,往往也是他对自己防线较低、愿意适度纵容自己的时候。
既然他今晚降下一点点防线,那自己没有理由不尝试着突破一下。
“哥。”柯墨靠在躺椅上,看着天上的月亮开了口,“你都鼓励小羽不用听爸爸的话,走自己想走的路了,为什么不能说服自己呢?”
顾玦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人就是这样,看过很多书,做过很多思考,明白了很多道理,却依然无法跨越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巨大鸿沟。
或许,这世上有很多痛苦和不幸都源于这样的自困吧。
他找了个敷衍的理由:“小羽还小,有的选。”
“你也有的选啊。”柯墨转过头去看着他,“选择喜欢的工作,选择喜欢的生活,选择喜欢的人。”
这暗示太过明显,顾玦想装没听懂都难,只是……
沉默许久后,他终于字斟句酌地给出一个答案:“等到小羽年满十八岁,我就卸任在海思的所有职务,将手中的股权放进家族信托。如果他大学毕业后想接手海思,信托中的股份能帮他在公司站稳;如果他不想接手也无所谓,我不会强求。”
柯墨:“然后呢?”
“然后……”顾玦的声音轻缓,像在描绘一场梦境,“按照你的建议,出国找个宜居的地方,过自己的生活。”
柯墨似乎听懂了他的暗示,但又不太确定,直起身子看着他继续问:“那我呢?”
顾玦扭头与他对视,眉眼间浮现一抹浅浅的笑意:“你想定居在哪里?”
这一笑让柯墨心跳疯狂加速——
自己没有会错意,他的意思是想要和自己一起出国定居,共度余生!
“哥……”柯墨激动到语无伦次,“所以我们……你的意思是……”
没料到一个八年后才能兑现的承诺会让柯墨如此兴奋,顾玦担心他可能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有点不太确定地问:“你愿意等么?”
柯墨果然懵了:“等?等什么?”
顾玦:“等到小羽成年。”
柯墨:“什么意思?”
顾玦委婉地告诉他:“我是小羽的监护人,在他成年之前,我的首要责任是照顾好他。”
柯墨:“……你的意思是,要等到他成年,我们才能在一起?”
顾玦不知该如何解释。
许下这样一个约定,对他来说就像是在一片沙漠中种下一棵果树,是一个艰难的开端,也是终于下定决心的暗示;然而柯墨却像一个从来没吃过糖的坏小孩,给他一颗糖果,他就恨不得打劫并一口气吞下整间糖果屋。
两个人思考问题的脑回路完全不同,节奏也无法同步。
“你怕他接受不了我们在一起?”柯墨继续逼问,“可是你又没问过他,怎么知道他不能接受?”
面对他执拗又炽热的注视,顾玦感到无奈:“墨墨……”
柯墨:“万一我活不到那时候呢?”
顾玦皱起眉头:“胡说什么!”
柯墨比他更不爽:“你明明就是自欺欺人!要不要现在就把顾小羽叫过来问问,他愿不愿意两个哥哥为他做出这么大牺牲?”
他激动起来没注意控制音量,刚巧小羽追着小狗跑了过来,听到后半句话,好奇地停下脚步:“什么牺牲?哥,你们在说什么?”
柯墨对顾玦的怨气瞬间转移到小羽身上:“你哥为了你打算当个老处男!”
小羽迷惑:“啊?”
“他开玩笑呢,不用理他。”顾玦及时拦截住柯墨对小羽的精神污染,从小羽手里拿过逗小狗的飞盘,朝院子的另一头丢了出去,“去玩吧。”
小狗兴奋地追逐飞盘跑远,小羽的注意力也瞬间又回到了小狗身上,转身大步追赶,将刚才没听明白的话暂时抛诸脑后。
顾玦从柯墨手中拿走酒杯,剥夺了他今晚的饮酒权。
“我们之间的事,不要牵扯到小羽身上。”他低声说。
柯墨很不满:“是你先拿他当借口的。”
顾玦沉默半晌,终于点头嗯了一声,默认了柯墨对自己的指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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