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时勋的态度变得比过往还强势。
无论她怎么拒绝,就是搬出自己最擅长的恶言相向,男人依然不为所动,甚至坚持不让她回事务所继续上班,说什么都要送她回家。
夏尔雅试图反抗,结果那个上辈子八成是土匪的男人先是绑架她的皮包,她气得不顾形象,在医院走廊上吼骂,他压根当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她傲骨地想走自己的路,与他分道扬鑣,男人竟直接在大庭广眾之下将她抱起。
「车时勋!放我下来!」
这人真的是土匪!抢了她的皮包不够,现在连她本人也要抢吗?
「不要动!」男人冷声低吼,也不管她差点招呼上来的拳头,继续往停车场走。
夏尔雅气急败坏,「车时勋!你放我下来!」
这男人到底在做什么?前几天才说得一副要和她撇清关係,一条线画得清清楚楚,说什么没必要的话不要再见面,结果现在却无视自己订下的规则,是怎样?
距离是他说保持就保持,不保持就不保持的吗?
感受到路人不怀好意的眼光,车时勋紧绷着脸,将手上的女人往墙边的长椅一放,紧接就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沉着脸蹲下身,直接把人困于臂膀之间。
「??」
男人忽而靠近,夏尔雅呼息一窒,顿时忘了挣扎。
忽略她眼底的惊慌,车时勋伸手绕至她背后,将衣袖在她腰系上打了结,替她遮挡随时可能外洩的裙底风光,起身再次将人打横抱起。
「不想因为妨害风化被送进警察局的话就乖乖待着。」
在她开口骂人前,他冷声丢下警告,再次迈开步伐。
过了三秒,夏尔雅才听懂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也明白了他这么做的用意,原先要往他肩上招呼的拳头乖乖收了回来,她垂下眼睫,不再挣扎。
她应该要骂他的。
对于一个无视她意见,甚至在大庭广眾下不顾她意愿就抱着她走的男人,她应该要搬出各式各样的法条警告他,让他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可她却反常地只被他唸上一句话就安静,乖乖地任由他抱着自己走过熙来攘往的廊道,任凭那些路过的人们好奇地打量无论任谁看来都会认为两人之间关係不单纯的他们。
理智不断在告诉她要开口和车时勋说清楚他们不该这样,可被他一举一动扰乱得失去节奏的心却像悬崖上勒不住的马蹄,明知眼前是万丈深渊,却还是不断向前奔去。
脑中倏然闪过一剎画面。
画面里,她也像现在这样被男人抱在怀里,模糊的视线里全是他稜角分明的轮廓。
车时勋过去也曾这样抱着她吗?
在她遗忘的过往里,她也曾像现在这样,安静着不挣扎,任由一呼一吸之间全是属于他的气息吗?
夏尔雅明知道该拒绝的,却还是又一次因为他一句话就放弃了挣扎,顺从地解开家门上的电子锁,由着男人抱着自己踏进她的屋里,将她安放于沙发上。
「车时勋,你该回去了。」
男人盛了水回来,不由分说地把水杯塞进她手里,也没听她说话,「肚子饿吗?我弄点东西给你吃。」语落,车时勋又重新走进厨房。
「??」
夏尔雅紧抿着唇,心里想要赶他走,却始终开不了口。
她不该这样的。
她不该放任他随意地在她屋子里走动,更不该对她的背影產生留恋和依赖。
他们不该这样的。
是他要她别再做出任何会让他误会的举动,是他这么要求的,可是为什么现在他却拼命做着会让她误会的事?为什么再次遇见以后,她却只感觉得到他的温柔,不见半分疏远了?
见冰箱里只有水果和微波食品,车时勋拧眉,「我回去拿点食材过来。」
眼看他就要往外走,夏尔雅本能地站起身,用力滚动喉头,终于发出一点声音。
「车时勋??」
低微的呼喊传入耳里,车时勋回过身,看见了她眼里的挣扎。
他知道,她动摇了。
她对他并不全然是无动于衷。
「嗯。」唇角轻勾,男人站在原地,似在确认什么,连眼神都是温煦。
「??」
她想说,他们不能这样。
可被他这样看着,她竟是连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就只能这样无助地与他对望,无助地感受着自己越来越失控的心跳,无助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夏尔雅垂下眼,躲开对现在的他们而言太不合适的相视。
他们不能这样的。
他们不该这样的。
耳里渡进一声极浅的叹息,她听出了藏在这声叹息里的无奈,下意识咬住唇。下一秒,男人重新走来,夏尔雅能清楚地听见他逐渐靠近的脚步声,甚至也看见他的步伐。
他就停在面前半步的距离,近的即使闭上眼,也能清楚感觉到他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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