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跑几步,暴雨就迫不及待地浇了下来。
夏夏和索拉瞬时被淋了个透,经过罂粟田边的大树又不敢冒险去树下躲雨,跑着跑着索拉就笑了起来:“我们也太幸运了吧,佤邦不常下雨的,怎么正好被咱们赶上了!”
夏夏被她狼狈又乐观的样子逗笑,紧接着又担心起烟农们的生计,“那会不会影响收成?”
“放心吧,不会有坏的影响。虽然罂粟不喜雨水,但也需要土壤湿润。”索拉边跑边指向下面的罂粟田,“这雨下了说不定今年收成还会好上许多呢!”
夏夏也跟着望过去,结果就看见有什么东西闪过,两个女孩同时顿了下。
“你、你看见了吗……”
索拉回过头,看见夏夏愣愣地点头,“但我没看清,那是?”
索拉表情严肃:“不会是什么咬人的野兽吧?这春天来了,它们是不是都睡醒了?”
越想越可怕,两个小姑娘赶紧往村里跑。快要到村口的时候,正碰到一支从村里出来的武装队伍,为首者正是武装将军敏貌。
看见夏夏平安回来,他抬手叫停了身后的武装军,上前撑开伞递给夏夏,“暴雨危险,小姐不要乱跑。”
“哦,好。”夏夏给自己和索拉遮着雨,也看出敏貌一行应该是专门来找她的,夏夏不忘说了句谢谢。
“小姐不用客气。”
“轰隆!”
敏貌话音未落,就听见身后方向传来巨大的声音,他回头一看,是村里偏僻处的房子被暴雨冲塌了。
烟农的房子年久失修,塌了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敏貌没什么表情地回过头来。
村里的人听见声音纷纷跑过去,而看见那个方向,夏夏和索拉面色一僵——那里正是索拉家的位置。
“爷爷!”索拉顾不得其他先跑了过去,夏夏也赶忙跟了上去。
可惜,到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
原本破旧的木屋塌成一片废墟,旁边紧靠的两户人家房屋墙壁也倒了一半,得益于房梁还算结实,才没有完全垮塌。
夏夏看见索拉跑到废墟里,一边费力地搬开木头,一边大声叫着“爷爷”。一声接着一声,却始终没有回应。
暴雨成功摧毁了房屋才终于停下。
雨停之后,视线也清晰了很多,索拉狼狈地坐在断裂垮塌的房梁木头上,看见几个来帮忙的男人,从废墟里抬出了一具干瘦枯老的尸体。
那尸体被放在湿泞的土地上,盖了两件打了补丁的粗布衣服,仅露出一双枯黄皲裂的脚。索拉麻木地跪在那尸体旁边,身上披着不知是谁拿来的衣服,身边围着几个妇女,她们摸着她的头,低声安慰着。
夏夏就站在不远处,她看着那双脚,眼前浮现出一副相似的画面。
她惊闻爷爷去世的消息跑到店里时,拼接的桌子上就躺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露出了手和脚。而躺在上面的人明明前一天还笑眯眯地跟她说话,给她做喜欢的菜。
她没能参加爷爷的葬礼,甚至没能走到他身边,正式地道别。
敏貌撑着伞,站在夏夏身边,想劝她回屋休息。
她要是感冒生病,大老板回来实在不好交代。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夏夏朝那边走了过去。径直走到了索拉身边,握住了她的手。
索拉爷爷的葬礼很简单,简单到根本算不上葬礼。村子里死了人都会直接埋到后山上,没有墓碑,更没有吊唁等仪式。只有死者的家人在坟前磕个头,就算做后事。
夏夏也是在坟前,才见到了索拉的父母。
他们是在工厂参与提纯制作的烟农,平时基本不会回来,留下唯一的女儿照顾年老的父亲。他们来得匆忙,走得也匆忙。
夏夏看见他们只跟索拉说了几句话,索拉的妈妈抹着眼泪往女儿手里塞了什么,就离开了。
村子里的人各自散去,最后只剩下索拉和陪着她的夏夏。
此时天已经黑了,两个女孩走在后山安静的下坡小路上,最后又回到了那片被暴雨冲垮的废墟处。
“索拉。”夏夏先开了口:“这几天你先跟我一起住吧,等房子修建好了你再搬回去。”
索拉摇摇头。
夏夏不解:“怎么了?”
“爸爸妈妈说,爷爷已经不在了,我一个人……没有盖房子的必要了。盖房子要买材料,建成之后还要给帮忙盖房子的乡亲分食物和烟膏,我们家……负担不起。”
“那你就住我那里。”
索拉还是摇头。
“我也不能一直跟你一起住。”说着她抬眸看向夏夏,见她满脸担心,索拉笑了笑,“你别担心我,我还是有路可走的。妈妈说,嫁人后就可以住在丈夫家里,等生了孩子,就不会被轻易赶走了。”
她打开一直拿在手里的东西,那是用一块旧帕子包裹着的烟膏。
“这是我爸爸妈妈给我准备的嫁妆,我们这里的女孩子结婚时候都没有这些的。我拿着它,不愁没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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