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兰洙白了她一眼,“你哄旁人罢了,如何哄嫂子?成亲两个多月,他统共在你房里歇了几晚?我和天佑算计了这些年都得不着,你们那几日哪能那么巧?”
这种私房话莞初听得耳朵都发热,毕竟,她与旁的新嫁娘不同,离家的时候没有娘亲给女儿悄悄的指点,只是爹和二娘的担心,怕她出事,怕的正是这闺房事……
“妹妹……”许是见莞初出了神,满园的红灯映照下倒觉寡白,兰洙叹了口气,“嫂子知道你心里苦,天睿……实在是收拢不住。可既然进了这个门你就是他的妻,这二房嫡孙的承继只能是你二人,他哪怕一年只回来一遭,这一府上下也都看着你,指望你来年能给添大胖小子。嫂嫂这身子……自那年有了闺女,大亏损,补了这几年也不见成效,怕是不中用了。”
“嫂嫂……”
“旁的我倒不怕,只是……怕我们太太年张罗给天佑纳妾,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只有一个丫头,这府里还怎么……”
忽地有些哽咽,兰洙住了声,莞初赶紧开解道,“嫂嫂,大哥与你这些年的夫妻,一心一意,怎会纳妾呢?”
兰洙苦笑笑,“怎么不会?府里统共就他和天睿两个嫡孙,你们天睿走了,谁都不指望了,如今可不就是天佑一个?我怎么能拦?”
兰洙的话十分大义,只是那语声之中的凄然让莞初不觉有些心冷,难得两人相守,怎的就不知珍重……
“妹妹,今儿借着这酒,嫂子说句不知大小的话,天睿往后纳妾是早晚的事,如今趁着你们将将成亲,还新鲜,你又生得好,年纪也小,你是缠也好,是求也罢,好歹给他生个一男半女,待往后凭是谁进门,再越不过你去。”
人总是如此,得寸便要进尺,福禄齐全要团圆,团圆之下要承继,一步多一步,谁也不知道哪尽头究竟在何处,空烦恼,倒忘了来时初衷……
其实,能活着,春夏秋冬,尝尽世间百味,已是幸事,却怎么人人都瞧不见……
“傻丫头,”看莞初半天出神不语,兰洙嗔道,“嫂嫂跟你说话呢。”
莞初难为情地笑笑,面上又露娇羞之色,甜声在兰洙耳边道,“我记下嫂嫂的话了,等他回来就……”
“大嫂,二嫂!”
莞初的话还没说完,远处水廊桥上大步走来一个人,过了背影儿,才见是天悦。
“哟,”一眼瞧见,兰洙面上便又带了平日端庄不失热络的笑容,“三弟今儿回来的早啊。”
天悦走到近前,躬身施礼,“给二位嫂子请安。”直起身笑道,“好兴致啊,怎的就你两个逛园子?”
“里头将将散了。”兰洙应道,“你打哪儿来?可还要出去看灯?”
“我带着天旭出去看了看,将把他送回去睡了。怎的,嫂嫂们要出去?不如我陪着去?”
莞初想起昨儿夜里那一顿揍,赶紧摆手,“不去了,吃了酒,正热呢。”
“今儿可是上元节,这会子就睡岂不辜负了这月亮?”
兰洙笑,“那你说,怎么不辜负?”
“嫂嫂,叫大哥来,咱们玩牌行令,如何?”
“他哪里肯玩那个。”兰洙看着眼前,不知是醉意上来,还是果然起了兴致,“走,咱们到秀婧秀雅那儿去,小画楼最清静,我还藏了一坛子好酒,让厨房送几个小菜过来,咱们乐!”
天悦一听就来了劲儿,“好,你们先过去,我去安置。”
说着天悦转身就走,兰洙又叫住,“去把秀筠也叫来。”
“哎!”
叔嫂几人就这么合计好了,莞初虽说昨夜里折腾了一宿不曾好好睡,这会子已是倦意袭来,可一听着是跟这几个亲近的人热闹,也觉好玩,便应着兰洙一道欢欢喜喜地往小画楼去。
……
这一通酒,一众人窝在小楼暖炕上,关了门,也不管什么大家公子、奶奶、小姐的,大呼小叫,划拳行令,玩得个不亦乐乎。待到敲了三更,眼前的形状才是难住了天悦和兰洙两个。
看着炕桌边软趴趴的人,兰洙道,“怎的真的就醉了?也没见她喝多少啊?”
秀婧秀雅掩嘴儿笑得咯咯的,“二嫂嫂怎的就醉成这样了!”
“还不是你两个!”天悦瞪了一眼两个小丫头,“非玩她不会玩的,一盅一盅灌下去,还了得?”
秀雅挑眉争道,“你是个好的!二嫂嫂的钱你也没少赢啊。”
“啧!”天悦抬手就拍了小丫头一巴掌,“闭嘴。”
“好了,别闹了。”兰洙拦了,“都怪我,她早在席上就说吃不了多少酒,我这坛子可正经是陈年的花酿。时候不早了,咱们也散了吧,着人把莞初送回去。”
“这怎么送?”看着那绵趴趴的人,天悦尴尬道,“软泥一样了。”
“找两个壮实些的婆子来。”
“算了,”一旁安静静地瞧着的秀筠开了口,“大嫂,天晚了,莫再惊动人,更况,这下楼上楼地拖着,嫂嫂也受不得。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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