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悦被这一通似真似假的话抢白得有些无措,一蹙眉,脸色竟是有些发红。
莞初见状,摆摆手示意绵月离开,不待文怡再叫,含笑道,“哪能成心不给妹妹瞧呢?实则,那书是我们爷从书院师傅那里借来给三弟读的,如今三弟将将应了考还未发榜,这个时候要是给人瞧见了,虽说也不是出题的师傅,可毕竟瓜田李下,岂不连累那师傅?”
文怡微微一怔,转而就恍然大悟,“嫂嫂果然是个聪明人!我怎的就没想到这层计较?那赶紧收好,可别给什么人瞧了去,耽搁三哥的前途。”
莞初点头应下,“妹妹说的是。”
天悦尴尬得蹙了蹙眉,“你们说话,嫂嫂,我先告辞了。”
“哎,三哥别走啊。”文怡笑着一挑眉,“这么久不见,我原说明儿一早过去找你和秀筠妹妹呢,这怎的还没说说话你就要走,倒像是多嫌我了呢!”
天悦忙要解释,就听得帘子外头起了人声,“谁多嫌你了啊?”
懒洋洋、略带沙哑的声音,房中人都猜得到是谁,却不待人们应,文怡起身就往门口去,裙摆转风,像只小鸟儿,口中欢快道,“表哥!”
帘子打起,齐天睿一身风尘走了进来,看着扑在眼前的人笑了,“你几时来的?一来就不省事!”
文怡笑,挽了他的胳膊,“我今儿下晌才来的,你没去接我倒罢了,我来了竟是连人影子都不见!这不,我还得上赶着来瞧你!”
兄妹二人亲热,倒为天悦和莞初解了围。莞初起身让了他坐,正要斟茶,见他已然端起了她的茶盅,饮下大半盅才搁了,又看着文怡道,“你来瞧我?这深更半夜的,是有什么事不想让姨妈知道又求着我了吧?”
文怡噗嗤笑了,起身附在他耳边嘀嘀咕咕一番。
齐天睿闻言,点点头,“行,我去瞧瞧。”
“你就不能痛快答应我?”文怡噘了嘴。
“这事谁能说得准?”
“横竖我交代给你了!”齐天睿的模棱两可,文怡丝毫不买账,“你给我办就是。”
看他没再吭声,文怡这才乐了。又跟莞初天悦说了几句不相干的话,起身告辞,又要与天悦一起走,天悦说他还有话跟二哥说,文怡冲着齐天睿笑笑,“三哥等着给你还书呢!你们说罢,我走了。”
莞初送到她门口,文怡又握了她的手,“嫂嫂,明儿我往东院去给老太太、太太请安,你陪我去。”
“好。”
送走文怡,莞初转回房中,就听得齐天睿问天悦,“还什么书?”
见他正在盆架旁,莞初走过去接了手给他挽袖子,口中应道,“是我托天悦给弄的谱子,偏让她瞧见了。”
“哦。”
“二哥,”天悦在一旁道,“文怡她要做什么?”
“她想听谭沐秋。”
天悦一撇嘴,笑了,“她还敢点谭老板的场子?二哥,你请得动么?”
“请不动。只能求老泰山了。”
天悦闻言剪了双手舒展着双臂,懒懒道,“宁老先生啊?宁老先生也不行。”
“哦?”齐天睿擦了脸,应着莞初的手换衣裳,一面问,“老泰山的面子他都不给?”
“不是不给,是宁老先生绝不会应,他怎么舍得谭老板给你唱堂会?不过啊,”天悦说着起身走到他两个跟前儿,“除了宁老先生,能请动谭沐秋的还有一个人。”
天悦如此熟知宁家,齐天睿并不惊讶,只看着他问,“哦?谁啊?”
天悦笑,冲着莞初挑挑下巴,齐天睿顿时乐了,“哟!”
☆、
……
将将把莞初供出来,眼看着二哥就乐得合不拢嘴把人拽进了怀里,天悦只觉得眼睛没地方搁,二哥一向不知羞、毫无顾忌,看了倒罢了,可莞初那副羞红了脸、百般挣不脱魔爪的模样实在看得人不忍,挠挠头,“行了,你们歇吧,我走了。”
“天悦!”
人还没到门口就听得后头叫,天悦只得站定回头,“嗯?”
“往后再敢深更半夜往我院儿里跑,小心我踹折你的腿。”
天悦闻言怔了一下,讪讪地笑笑,转身离去,步子落在木头楼梯上一点声响都不闻……
……
帘子落下,这房中半日的热闹都散尽,莞初心里的燥也似随着落了潮,窗外雨丝更密,心思却远离了那暗夜中的雨水路滑,嗅着他烘得暖暖的衣襟、他的味道,淅沥沥的雨声只觉心安,想抬头看,却被他的下巴蹭在发间,“都没人在了,怎么还挣?”
她悄悄笑了,安安稳稳地随着他,靠在怀中,“天悦习武多年,你还踹人家呢,大言不惭。”
“问问他敢不敢动?”
“你就是无赖!”
“天悦打小儿就胆子小,大哥疼他,从不大声说他一句,若说怕,还就是我了。”
“你走这些年,他还认你?”
“这些年府中唯一还与我挂着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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