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韩祁山冷面肃严,但三个子女其实都不怎么怕他。
尤其是韩一梅,她跟老大韩东志都是山上出生,出生时韩祁山忙着打仗,从出生一直到建国后韩祁山退伍回来,父女面都没见上过一次,是她生母一手拉扯大的,等韩祁山退伍,把他们接到城里,没过几年,她生母又去世了,所以韩祁山对这个女儿也就格外愧疚些,管教起来不像对韩东塬那样,说拿鞭子抽就拿鞭子抽,一向都有些雷声大雨点小。
这也才纵得韩一梅说话就有些肆无忌惮。
那边韩奶奶本来带着老花镜在翻来覆去看着一张程素雅前两天才送她的戏曲磁带,听了程素雅的话本来也还想说说小孙子的好话,好家伙,这孙女就冒出了这么一大串。
你说说她这张嘴,一天到晚的咋就这么惹人恨那?
她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她,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她亲妈,多贤惠的人啊,怎么孙女就这么一副性子呢,简直是愁死个人哦。
就她这性子,嫁去了刘家,刘家那一堆婆婆小姑子的,还不得天天鸡飞狗跳的,将来有个什么事,自己已经老了,可她又没个亲妈,亲爸有些话总不好说,她干嘛非要把自己后妈往死里得罪呢?
还好儿媳妇不是个爱计较的。
可再不计较,你天天这么招人恨也不成啊!
韩奶奶冲着韩一梅无奈道:“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知道你也是关心妹妹,但这么拧巴到底是干嘛?你说要是别人整天说你黑皮方脸男人婆,你愿意不?说人不揭短……”
“你说什么!”
韩一梅一下子跳起来,气得整个脸都紫胀了,她“砰”得一脚踢翻了凳子,可说话的是她奶奶,她还能怎么办?
有气没处使,提了外套,旋风一样的出门了。
程素雅差点没忍住笑。
原先韩一梅说那话她的确很不高兴,但丈夫发脾气,韩奶奶这一打岔气也就消了。
她还能不知道自己继女那性子?
坏心是真没有,就不知道是天生还是哪里学来的一张刻薄嘴。
她道:“一梅是女孩子,妈你也别那么说她。”
其实韩一梅就是韩家的长相,浓眉大眼薄唇挺鼻梁,高挑的身材,往那一站,气势十足,是十分漂亮英气的。
就是稍微黑了些但也算是正常肤色。
哪有像韩奶奶说得那么夸张……
韩奶奶“哼”一声,道:“我这叫以毒攻毒,就得这么治她。”
她还有更难听的没说呢。
对柠柠相貌最免疫的人?
大家说着话呢,大嫂和程柠各端着盘子出了来,脚后跟还跟着个小豆丁。
大嫂手里端的是酒酿汤圆,程柠端的则是她在上韩大队跟着周三婶子学的芝麻糯米团子。
就是糯米团子芝麻馅,用糖煎出来,咬一口,又甜又香,这个在上韩大队,也只有过年的时候,家里还有余粮的,用麦芽熬了糖,孩子们才能吃上一顿,要不然又费油又费糖,寻常是肯定吃不上的。
韩奶奶“哎哟”一声,用筷子夹了一个试了,道:“就是这个味道,唉,以前啊,咱们过年还有中秋的时候,都会做上一顿,东志和一梅都爱吃。”
说着就有些伤感,但韩奶奶是个乐观豁达的性子,很快就收了伤感,笑道,“没想到这回吃,竟然是柠柠你做给我们大家吃。”
说着也招呼韩祁山吃上一块。
韩祁山跟韩东塬一样不爱吃甜得,但还是还是用筷子夹了一块尝了尝。
小武坐在桌前鼓着小腮帮子吃,韩奶奶看他这嘴里还没吞下呢,又伸出了小手拿,忙制止他,道:“哎哟,你这都吃了几个了?这糯米不好消化,小孩子不能吃太多,要不然晚上该坠得难受睡不着了。”
一边说着一边拿了湿毛巾给他擦手。
小武嘟嘟囔囔的拧着小身子抗议。
韩东志道:“多吃一个我们出去围着操场跑多一圈。”
小武一下子受到重创,抬头瞪一眼他爸,再瞅一眼糯米团子瘪嘴,挣扎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不满的忍痛缩手。
小模样太搞笑,大家都是哈哈大笑。
就这样说笑着,早把韩东塬打人这事岔了过去,没人再提。
晚上韩奶奶歇了,韩一梅约莫是大院里小姐妹家去了还没回来,程素雅就去了程柠房间跟程柠说话。
虽然看程柠今天的神色说话,她应该跟继子没什么事,但程素雅不再确认一下还是不放心。
“柠柠,”
程素雅拿了一件自己亲手织的毛衣给程柠试。
快到农历三月,天天渐渐没那么冷,不用再穿棉衣,穿毛衣正正好。
她看着程柠穿好毛衣外套,就道,“虽然你现在在山里过得还好,但是我这心里总还是七上八下的,你能跟我说说,你心里有什么打算吗?”
程柠抬头,冲程素雅笑了一下,道:“姑姑你别担心,我答应过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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