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记一说要办厂子,他就主动说要担这责任,是因为他也看到了上韩大队竹木制品厂发展得有多红火,这去家具厂做厂长,十里八乡的人都要求着自己,可比做这整天要挨家挨户探访,解决乡亲疑难杂症的办公室副主任要强多了。
也是因为他想着村民们谁不想来公社做工人?谁不以家里出一个工人为荣?
公社一办家具厂,就上韩大队也能来一大拨熟手,最好能把那个竹木制品厂一起并进家具厂来,再有熟门熟路的销售渠道,那家具厂能有多难办?
可万万没想到,这一上手,竟全他妈的是问题!
更没想到上韩大队那边竟跟铁桶一样,一点水也泼不进去!
再说了,公社就拨那么一点钱,就给工人两个月的基本工分。
两个月,指望着厂子能自己赚钱养活工人?开玩笑嘛!
还有最开始机器材料的投入,公社说只贴一半的钱,贴一半的钱,难不成让他去找钱?
想到这些,王副主任简直急得火烧火燎,心跟火上烤似的。
这么一个摊子,到底要怎么办下去?
徐书记瞅着王副主任头发都要竖起来的模样,好一会儿才道:“先去干,干不了写个总结报告,说出厂子办不下去的原因,咱再开个会议,大家伙再讨论,看是要一样一样解决,还是先搁置。”
王副主任如释重负,道:“成,我这就回去总结。”
他站起来就走,然后就听到后面徐书记紧跟着就道:“还有检讨书,也别忘了。”
想过来看看她
王副主任听了背后徐书记的提醒一趔趄差点就直接给绊地上了。
他猛地一回头,道:“书记,这到底是咋回事你最清楚……”
“是啊,我最清楚,”
徐书记看着他道,“我最清楚你又想拿程知青韩知青手里的好处,还想直接占了人家的厂子,同时还不忘听着顾竞文和赵枝的挑唆,想要想方设法的踩人家几脚,最好便宜都占了,人却被踩在脚底下翻不了身才好。老王,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啊!尤其是做领导的,更不能这样行事啊,其实这世上,不管你做了啥,别人都是看在眼里的,不过是说还是不说而已。”
他说着就从抽屉里抽几封信出来,道:“我这里还有好几封举报信,叶湾大队的,你们王山大队的,还有公社里的,都有,之前我一直都给你压下了,厂子的事你就给我好好总结,就算办不成,这副厂长你不做了,也得给我写个一二三四五出来,不然风波闹得越大,我都帮不了你。”
王副主任冷汗涔涔,眼睛看看徐书记,又死死看着徐书记桌上的信,那副样子简直像是恨不得冲过去把那些信抢了掰开看看似的。
“徐书记!”
“老王啊,你先下去吧,你放心,这几封信我之前能压着,后面也能给你先压着,不过这办厂子,好处就别收了,群众的眼睛啊,都雪亮着呢。”
王副主任脚步虚浮地离开了徐书记的办公室。
等门带上,徐书记才抬头看着那紧闭的办公室房门,半晌摇了摇头,低头继续干活。
且说回北城那边。
韩一梅邀请了梁恒洲这日到自己家吃饭,但下班后却并没有等他,自顾就先回了家。
所以等有人按门铃,她开门请人进来时,发现梁恒洲后面竟然还跟了个费绪,十分愕然。
梁恒洲很抱歉地跟她解释,道:“费绪同志跟我说,他表妹也是合县石桥公社上韩大队的知青,他家里听说韩一梅同志你弟弟和妹妹都在上韩大队做知青,这两天还回来探亲,就求他一定要过来问问。”
韩一梅皱眉。
这么一大串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啊。
可还不等她出声,刚刚听到门铃也特意到门口来看看的韩奶奶已经热情欢迎两人,笑道:“哎哟,这么巧?这位同志家里竟然也有人下乡去了上韩大队?快进来,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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