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柠并不在意大家的议论,她也拿了条木棍指了指黄色标记的人家,道:“还有这些黄色笔圈住的人家,地势要稍微高一些,离水位线还有一段距离,但你们要是不放心,想搬到课室或者木场来住也成,就找马老师和朱老师这边登记一下就成了,这事暂时就由马老师和朱老师负责,怎么住,地方怎么分配,想要什么帮助或者支持,也都可以找马老师和朱老师。”
马老师和祝老师就是现在做大队小学老师的马婷婷和朱先开。
正好这会儿暑假,两人时间空出来,可以帮忙这事。
不少村民觉得麻烦,没这个必要,但因着韩东塬和程柠能力突出,大家都对他们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所以除了少量不太乐意搬,想拖一拖,或者实在觉得不方便的,大部分点到的村民这天下午还是都搬着竹床或床板,打着包袱,去了小学课室住。
七月二十六,早上下了一场暴雨,中午的时候就停了。
大家都很高兴。
这一场暴雨太久了,因为韩东塬和程柠的布置,这一个多星期大队和厂子里都管得很严,说实话也很憋得慌。
尤其是搬到课室住的那十几户村民,这两个课室住了十几家五六十号人,老人孩子,吵吵嚷嚷的不是一般的闹,晚上根本就睡不好。
天晴了,就有人找马婷婷和朱先开问,问能不能搬回自己家去住。
这都好几天了,水也没淹到他们家里去,好好的自己家屋子不去住,几十号人挤课室里又吵又臭,那真是十分的蠢。
马婷婷和朱先开被吵得头疼,两人就跑过来问程柠和韩东塬。
程柠正站在山坡上往下面东山溪看呢。
韩东塬自然是陪着她的。
这会儿天晴了,东山溪边正有不少村民在忙碌着,有的在洗衣服,有的约莫是在捞着鱼篓子捞着鱼?
雨后的小溪口是最好捞鱼的时候。
虽然大队里限制了许多的条条框框。
但那针对的是暴雨期间,这会儿的天气却是已经放晴了。
朱先开和马婷婷找到他俩。
朱先开道:“哥,姐,你们在这儿清静,我们可是被课室里住的那群人吵得脑袋都要裂开了。”
韩东塬不喜欢朱先开叫程柠“柠柠妹子”,朱先开就索性叫她“姐”,这下韩东塬倒是没出声了。
“吵什么?”
程柠随口问他。
她是真的随口问的,反正只要人住过去就成了,住得好不好她是不管的。
“吵什么?”
朱先开“呵”一声,“吵得东西可多了,今天这两个打架,明天那个打呼噜又吵着他了,还有几十号人,有脚臭的,有晚上不肯睡觉的……不过,今天吵得东西倒是一致,都跑我那里说天晴了,要搬回自己家住。”
程柠始终面无表情,听到最后一句面色更是沉了下来。
朱先开觉着这简直是近墨者黑,程知青原先脾气多好啊,这天天跟韩东塬在一起,都快跟韩东塬一样了。
朱先开难得叹了口气,道:“姐,他们要回去就让他们回去吧,听他们说,每年夏天都要下雨,屋子也有被浸过的,但能有啥事?也好过这几十号人挤一个屋子,关键是这雨季长着呢,要到九月份可能才能好些,总不能天天就挤在这课室吧?”
“不行,”
程柠直接拒绝,道,“这几天的天气反反复复,不过是一会儿翻晴,晚上的时候可能大雨就又来了,先稳着他们,过两天再说。就说我年纪小,没见过这么大水过,看着害怕,让他们体谅一下我,再住两三天,等天气晴了,我回公社了,也就不勉强他们了。”
道理都讲过了,没用。
他们觉得她不讲理那就不讲理好了。
朱先开:“……”
他实在是被程柠这不讲究的理由给无语住了。
朱先开瞅韩东塬。
韩东塬面色淡淡,道:“就这么说吧。”
朱先开:“……”
哥,你要不要这么惯着你家小祖宗?
他还想说什么,马婷婷却是拽了拽他,道:“走吧,你不是最能说吗?咱们就这么说,再临场发挥一下,你什么时候看到柠柠她做过没道理的事?”
朱先开:“……”
其实可多了。
“成吧,”
不过朱先开也就心里腹诽上一句,行动上还是绝对站在韩东塬和程柠这边的,道,“走,咱们回去说。”
倾泻而下
朱先开和马婷婷回去课室这么一说,众人自然是一片哗然。
就有那么几户村民没进厂子也没跟程柠韩东塬打过什么交道的,心里尤其不舒服,敢情这城里娃娃娇气,没见过发大水,这头回见,就乱了分寸呢。
你看到发大水害怕,就折腾我们啊?
不少人心里嘀咕着就想要收拾了铺盖回自己家去住。
尤其是周熊的大伯大伯母周大顺一家,收拾
草小说